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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一碗倒灌得半碗,燒也漸漸有些退去的跡象,眼看這條命要救回來又多了幾分把握。
此時好風勁送,輕舟已過了大江,轉向東去,直趨蘇州。這日貪趕路程,本想在入夜前抵達蘇州,誰知到晚間下起雪來,漫天都是鵝毛雪花飛舞,夜空更是墨黑墨黑,船老大不敢再走,只好在岸邊停船下碇,等待天明瞭。
這等天氣對行人不利,對船上的各位乘客卻沒多大影響,大不了多加幾塊炭火,再把絲綿被蓋上一床。那張隨雲卻是酒興大發,說什麼趁雪暖酒,圍爐對酌,別有一番滋味,拉上船中眾人到自己艙中喝酒。這其中陸謙和許貫忠卻不在內,前者酒量不宏,上船那日就被張隨雲給灌的怕了,此後一聽到酒字便退避三舍,後者則因那次故意隱藏實力,遭到了張隨雲這關西大漢的強烈鄙視,認為其酒品不佳,從此拒絕與其同桌共飲,許貫忠也不在意,在艙中關起門來一本古書一壺淡酒,自得其樂去了。楊志本來有些暈船,過了些天便也適應了船上生涯,張隨雲也把他叫上。
這邊高強等幾人興會淋漓,推魯智深坐了上座,本來論官位是黨世英為尊,只是他怎敢坐衙內的上首?死活按著高強坐了次席,自己和楊志依次就坐,張隨雲坐主位相陪,吩咐兩個小廝燙酒,河中釣了幾尾鮮魚,廚下襬布幾樣小菜,便推杯換盞起來。
幾杯下肚酒酣耳熱,張隨雲就看魯智深是越看越順眼,這大和尚來者不拒酒到杯乾,絡腮鬍子上酒水淋漓一副豪爽的模樣,說話又是地道的關西口音,叫這自小生長關西、近年來寄居太學讀書的小夥子倍感親切,頻頻舉杯勸酒。
只是跟一個和尚如此喝酒終究是不比尋常,恰好張隨雲對佛法又頗有興趣,一邊喝酒一邊就虛心求教起佛法來,想這位高僧形象特異骨格清奇,作風又是這般狂放不羈,更是高衙內這等才子的座師,定然是於佛法妙悟淹通了。哪知這位花和尚或許是有夙世慧根,只是目下絕對沒有開竅,任什麼佛經典籍是一概不知,又兼喝得幾分酒意,遂信口開河亂說一氣,若問如來是彌勒的什麼人就說是兒子,觀音便是女兒,五百羅漢是一眾軍士,西天諸佛便是如來老家親戚,只把個張隨雲唬的一楞一楞,只道是其中另有機鋒,自家悟性不夠冥頑不靈,與這高僧相比頓顯自己鄙俗難耐,心中不禁惴惴,停口不敢再問。
高強在一邊聽的好笑,這魯智深的底細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路見不平三拳打死了鄭屠,上五臺山出家是出自無奈,每日酒肉鬧事無人敢管,什麼早課晚參一概不作,只怕佛經的字是豎排還是橫排他也未必知道,又哪裡會打什麼機鋒了?只是他自己對於佛法精義也所知不多,這上頭卻不敢獻醜,便胡亂勸幾杯酒,再說些關西軍事,這幾人也都算是懂軍事的人,前幾年宋軍對西夏的戰事進展又頗為順利,三言兩語間便打得火熱起來。
小小船艙中生著熊熊的炭火,再喝到五六分酒意,魯智深不禁燥熱起來,伸手將袈裟扯下,又解開僧袍,敞開懷露出黑黝黝的胸毛,把腳上鞋子一腳踢開,翹在椅子上與楊志划拳,卻不料今日“拳風”不順,一連喝了五六碗,酒意上湧不禁焦躁起來,擼起袖子來把酒罈一拎“冬”的一聲敦在楊志面前,環眼瞪起道:“灑家與你劃這拳,輸了便喝這壇!”
高強等嚇了一跳,這壇酒雖說喝了不少,少說還有三四斤酒,真要一口氣喝下去可也不是那麼好玩的,忙都要來勸,卻被魯智深雙眼一瞪,一嗓子都吼回去了。楊志本來是穩重人,可此刻也有不少酒了,常言道輸人不輸陣,也把外袍一解,跳起來應戰。
只是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魯智深這拳卻又輸了,忿得在桌子上一拍,二話不說提起酒罈便灌,酒水傾瀉而下,淋的他前胸都是,胸毛上掛滿了亮晶晶的水珠,這頓牛飲把一桌几人可都看的呆了。
須臾一罈酒便盡,魯智深將酒罈一擲,黨世英正當其衝,好在身手尚算敏捷,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也不好與衙內的師父作甚臉色,卻見魯智深搖搖晃晃地行了幾步,一腳把艙門踢開,高強忙上前相扶,卻被他揮開了,回身點指道:“灑家去吹吹風,回來再與爾等喝酒!”旋身甩著袍袖便出去了,高強見他酒氣沖天,怕有什麼閃失,可別鬧出李白喝醉了跳江撈月這等笑話來,忙叫艙門處兩個親隨去跟著照應。
魯智深適才強撐著灌了三四斤酒,雖說這時代的酒也只跟現代的啤酒差相彷彿,可他原本已有了不少酒,再這麼一氣灌下去許多,出得艙門來迎風一吹便有些立腳不定,踉蹌到船舷邊解開褲子,一泡尿撒完還沒直起身來,就覺得胸中一陣翻江倒海,“哇”地一聲便吐了出來,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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