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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精神一振,這個時代雖說工業不發達,沒有什麼全球氣候變暖的厄爾尼諾效應,可江南的暑天還是叫人有些受不了。別人倒還罷了,高強是習慣了空調冷飲電風扇的現代人,夏天尤其難熬。這時聽到有冰鎮酸梅湯好喝,當即笑逐顏開。忙起身相迎:“娘子如此費心,真是生受了。”
蔡穎手裡捧著個托盤,上面有個大茶盅,茶盅壁上有許多水珠。不問便是盛著酸梅湯在內了,四周幾個蓋碗,乃是一套精緻的定窯透光瓷器。
看著高強的饞樣。蔡穎抿嘴一笑,對於自己郎君的口味,她雖然是不大下廚房的大小姐,卻也知道得很是清楚,便不多言,纖纖十指將茶盅開啟,用一個大勺盛了一碗。雙手遞給高強,跟著又盛兩碗。遞給一旁的許貫忠和韓世忠,這兩人一個是一直追隨高強,現在府中頭號總管兼智囊,高強身邊的位無人可比,一個是後起之秀,憑藉出眾勇武和忠直,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佔據了高強身邊的重要位置,贏得眾人的一致尊敬,蔡穎也深知這兩個是人才難得,因此這些小處也毫不鬆懈。
兩人慌忙接過。稱謝不迭,這是七品命婦贈飲,可不能推辭什麼地。
待幾人都喝過了,蔡穎將茶盤放在一旁,笑著對高強道:“適才奴家在內宅正讀書,忽聽外面一片吵嚷,出來看時,卻是有犯人逃脫,業已被韓虞候神射殺死,只是屍體落在內宅,倒驚了一個女眷。”
韓世忠滿臉通紅,躬身致歉:“世忠無能,讓賊人逃到內宅,驚動了女眷,請大娘責罰。”
蔡穎笑道:“韓虞候神箭殺敵,無過有功,有何責罰?說是驚動,其實只是那女娃兒恰好在那裡練簫,那賊子被箭射中之後,掉落在她身前不遠而已,這女娃又是膽子大得很,也說不上受了什麼驚嚇,韓虞候萬祈不需掛懷。”
韓世忠唯唯應了,頭也不敢抬起,高強卻心中一動:“娘子,這女娃在那裡練簫,莫不是府中的樂師?”
蔡穎眼皮也不抬:“官人難道想不到?府中最愛在那竹林邊練簫的,除了你去年從怡紅樓帶回來的師師,還有誰人?”這話皮裡陽秋,小小刺了高強一下,實則高強因著歷史上李師師的作為算得風塵中的奇女子,這時又是年紀幼小,偏偏音律才華甚是高妙,平日便不由得另眼相看,蔡穎雖不至於如何往心裡去,不過這世上不吃飯的人或許有,不吃醋的女人是萬萬沒有的,此刻提到了,順便就是一口飛醋,吃的高強頗有些苦笑。
只是高強苦笑歸苦笑,這事在他腦中卻不期然的引起了一連串的聯想,直到想到自己剛才那件沒有想通的事,這才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橘左京和橘右京之間有某種詭秘的聯絡,這是不必說了,不過當時自己忽然清醒,而右京的反應也忽然轉變,可見當時橘左京和右京之間的聯絡是出了某種問題的。自己方才反覆詢問時間,大致能確定橘左京破窗而出的時候,與自己恢復清醒前後相差不大,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獨居房中的橘左京忽然破窗而出,就完全不得要領了。
現在看來,那橘左京逃跑以後徑直向內宅竄去,又恰好死在師師的面前,這其中莫非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高強轉了轉念頭,心知要弄明白這件事,別人都幫不上忙,只有等到右京的狀況恢復,詳細問她與橘左京之間的情由,多半便可以知道端倪了。
幾人議論一會,有人回來稟報,說道橘左京的屍身已經送到杭州義舍停放,身上衣物都已取回,加上其獨居的屋中搜檢完畢,諸般事物都運了回來,問衙內是否要一一檢查。
高強一一看過,別地都是平平無奇,在橘左京身上搜出一塊玉牌,上面的圖案形制和中土大不相同,顯然是從東瀛帶來的,另外有一柄短刀,幾瓶藥水,至於在這種情況下經常會出現的秘笈之類卻完全不見蹤影。
高強一面看著,韓世忠卻拿起那把短刀來,“嗆啷”一聲拔出鞘,眾人頓時覺得寒光奪目,這刀隱隱泛著詭異的綠光,卻著實是一把利器。
幾人將這刀在手中傳來傳去,高強一眼就看出這是最初形態的日本短刀,形制是仿造的唐樣大刀,厚背直刃,略略彎曲,奇在這刀上竟然開了一截血槽,可想而知殺傷力更加巨大。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九章 傑肯
韓世忠將這把短刀抓在手中細看,口中嘖嘖稱奇,此刀鑄造精良,鋒刃上隱隱現出複雜的菱紋,若放到手臂邊上,即使不碰到肌膚,也能感受到侵人的寒氣,一看就是名匠打造的寶刀。
他看了半晌,向高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