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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密室是在北樓最上一層,只一條通道能至,十幾名易裝的皇城司屬下沿途分佈,將這密室通道堵得密不透風,惡狗一般地探察著四周的動靜。高強上來自有人招呼,將他領到那密室門前,把話遞了進去。
少停便傳出話來,教高強晉見。衙內深深呼吸幾下,掀起簾幕入內,還未抬頭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參見陛下!”
“下跪的可是高卿家的愛子高強麼?平身就是,近前來讓朕看看。”這聲音必定是出自當今官家趙佶之口了,乍聽上去只覺得清朗亢亮,教人頗生親近之心,卻並無什麼王霸的氣勢。
高強連忙站起,走上幾步到了主座前,稍稍抬頭看看屋中的形勢,只見老爸高俅垂手站在對面,端著笑臉相陪。他下首還站著一人,此人五十來歲年紀,身量不高,容貌也只平平,頂多只得“端正樸實”四字評語,也正上下打量著高強。
適才那高俅心腹來報時已說過,此次趙佶微服出宮,身邊只隨兩個大臣,除了老爸高俅,另一位便是現任中書舍人、直學士院的鄭居中了。此人是當今最得寵的鄭貴妃的同族兄弟,只因鄭貴妃母族無甚得力人,這位崇寧年間的進士便上趕著認了親戚,藉著鄭貴妃得寵的當口三級跳一樣地升官,數年之間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小京官直跳到掌管中書省實權的中書舍人這樣的高位,還加直學士院這樣的館職,風頭之勁頗令時人側目。單看今晚趙佶微服出宮來赴這等風流場合,身邊除了武官第一、從端王府一直跟出來的高俅之外,只帶了他一人,便知此人在趙佶的心中地位不比尋常。
“只不知葉夢得拿了我的薰衣草精油去,與這傢伙溝通的如何?今晚倘若能得他從旁暗助一臂,大事就此底定也未可知……”正在心裡嘀咕,忽聽上座的趙佶溫言道:“高強,你且抬頭說話,朕有話問你。”
高強連忙抬頭,卻是不敢正視天子,將眼皮微抬,看見上座一人身穿便服,面色白淨相貌清雅,頷下三綹鬍鬚垂至平胸,倒是很有些文士的風度,細看可就不敢了,恭聲道:“陛下請問,下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就未必了。
趙佶今天受了高俅和鄭居中的慫恿,微服出宮來看這一場好戲,處處都是大開眼界,這演出不但內容豐富品位絕高,更難得是概念新穎獨特,以前從沒人搞過如此大膽的嘗試,令這位看慣了宮中教坊表演的風流皇帝耳目一新,用震撼來形容也不為過。待得聽說這一切的籌劃者居然就是老臣子高俅的獨子,那是非見不可的了。
此刻高強當面,趙佶見這位小衙內相貌也頗周正,身形還算挺拔,站在當地看來很是順眼,不由笑著對高俅道:“高卿,你這小衙內生的可不錯哪,可謂將門虎子了。”
高俅連忙稱謝不迭,高強自也跟著道謝,肚中卻暗罵這皇帝亂講話,自己的模樣自己有數,說是個年輕靚仔勉強夠格,軍人氣質那是半點也欠奉,管自己這種人叫將門虎子,那不知見到韓世忠、劉光世這樣的行伍出身又待如何?豈不是要驚為貔貅獅虎?
不過想來趙佶引用自己老爸高俅這等人為將,其對軍將的概念恐怕也所知有限,再加上這位藝術家皇帝平日吟風弄月、玩詞賞賦,對於爬冰臥雪、戍守邊疆的鐵血將士天生沒什麼親切感,他眼中的將門虎子也就是這種形象而已。
趙佶誇獎了幾句,話題便轉到這次演唱會白沉香所唱的詞曲上來,這位皇帝的鑑賞能力自然沒話說,一番點評說的頭頭是道,高強聽了也覺佩服,自己當真要跟他面對面談文學講音律那可就不是對手了。好在也沒人吃飽了撐的去跟皇帝在他最熟悉的話題上較真,高強只需唯唯諾諾,間中拍上幾句馬屁,或者做恍然大悟狀,以無比虔誠崇敬的目光仰視一下即可。
待說到最後收尾的那闋聲聲慢時,趙佶更是精神大振,眉飛色舞口沫四濺,沒口子地稱讚此曲為今夜之冠,音律詞牌都是無懈可擊,堪稱神品的佳作。高強一面稱謝,一面肚中暗笑,心說這首詞就是衙內我剽竊了您老後來的作品,特意給您開心一下的,你不喜歡倒是有鬼了!
不過高強寫這詞時卻還留了個心眼,原詞中有“鳳闕端門,棚山彩建蓬萊”之句,他卻寫作“棚山新建蓬萊”,平仄稍有不調,詞句略顯平實,此刻正好拿來給趙佶發揮一下:“陛下才調可謂獨步本朝,下臣這詞中總覺有些不甚雅馴之處,正好趁此機會請陛下指正一番。”
這話一出,高俅的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心想你前面馬屁拍得挺好,為何要橫生枝節?不過要攔阻也來不及了,只得手心捏一把汗,看趙官家如何應答了。
高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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