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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忽然笑著向高俅道:“之介兄,令郎不愧將門虎子,在我童貫面前如此鎮定自若的,小輩當中可找不出幾個。”
高強聽見誇獎自己,連忙稱謝,哪知童貫理也不理他,又去恭喜蔡京得了個好孫婿,倒把他晾在那裡了。
高強心知童貫有意給自己一個小小教訓,他倒也怡然自得,自己盯著人家太監的鬍子看,按現代的說法就是不尊重他人身體上的缺陷,確實不大厚道,小小不遜受著就是,況且他眼下歷練的多了,這點小事全然不在意。
那童貫見他仍舊笑嘻嘻地站在那裡,全沒有吃癟被冷落以後的反應,這才有些重視起來,說了幾句客氣話,高強謝過又坐下了。
座中的個個都是人老成精的,這點小小曲折哪裡能瞞得了人?高俅忙來圓場:“我兒,你今日能夠統領東南應奉局,全仗童節帥將原本屬他該管的杭州明金局劃歸你管,現今你還住著童節帥那明金局的屋子,怎可無禮?”
高強一想也是,忙跪倒給童貫賠罪,童貫倒老實不客氣的受了,高強一邊磕頭一邊心裡罵:“死太監,生兒子沒屁眼……糟糕,又錯,太監本來沒兒子。”
等到受了幾個頭,童貫才把高強攙起來,笑道:“世侄何須多禮!世侄年少得志,小輩中少有的英雄,些許氣盛也是難免。之介兄太過嚴謹了!”
高俅說些客氣話,無非是莫要誇壞了小孩子,打幾個哈哈,這才過去了。
他幾人這麼你來我往,蔡京一直坐著,眉毛都不動一下,到這時才開口道:“童節帥,此次回京,所為何事?此刻便可明言。”
這話說得很是直截了當,並無什麼客套,可見蔡京與童貫的關係著實是不尋常。
童貫見蔡京開口,當即把酒杯放了,向蔡京拱手道:“元長兄,年前小弟在西北累戰而前,迭獲大勝,正是要進取西賊的當。’叵耐遼狗橫加干涉,迫於上命退兵,倒賠上大將高永年一條性命,西北數十萬將士,何曾有一人甘心!某家此番回京,便是要向元長兄和之介兄討一個良策,怎生能令這遼狗與夏賊分拆才好。”
這話與高強原先的預計是分毫不差,他豎起耳朵只聽蔡京回答。心說遼夏聯盟之勢已成,要拆開哪有那麼容易?
果然蔡京兩條細長眉毛一皺:“夏賊立國之後,與我大宋和遼國都有過交戰,不過與我大宋是斷斷續續戰了百年,對遼國卻是和多戰少,此輩均是狼子野心窺伺我中原繁華,其間當多合謀而少相爭。況且崇寧時夏賊為求遼國出面制止我朝大軍攻伐,不惜以國主之尊求取遼成安公主為婚姻,聽說那成安公主不過是耶律族中一尋常女子,並非皇女,夏賊如此屈就,其聯遼之心之堅非同小可,若要分拆兩賊,絕非易事。”
童貫點頭道:“此事某已知之,夏賊敗於我手,已經失了西邊藩籬,若橫山再被我攻取,則國中無險可守,形勢危殆之極。若無遼國為援,某家十年之內必盡收夏土矣!”說到戰事,這童貫精神百倍,指揮數十王大軍的人,自有一股逼人氣勢,高強沒見過這樣大將的氣派,一時頗為折服,竟連他的大話也不怎麼看輕了。
童貫卻越說越氣:“叵耐遼狗,壞我大事,豈可與之干休!”說著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震得杯盤亂響。
高強看他提到遼國時左一個遼狗又一個遼狗,比說到西夏的時候更加痛恨,心想難道後來童貫一意聯金攻遼,就是這時埋下的種子?
高俅見他激動,忙加勸解:“如今二賊併力,急不可圖,童兄平心靜氣則個。”太監沒有字,因此蔡京和高俅雖然與童貫交好,卻不以字稱呼。
童貫氣道:“二賊急不可圖,某豈不知?如今問計於二兄,正是為此!”
說到要拆散遼國和西夏的聯盟,蔡京和高俅都沒了言語,這兩個玩權術那是一等一的好手,蔡京於民政或許較通,真要說到軍國大事,恐怕兩人加起來都及不上童貫,哪裡又能有什麼建言?
不過兩人之才,不但他們自己清楚,童貫也是清楚的,而且蔡京也清楚童貫清楚他們的才能,因此童貫這麼個問法,想必是有什麼需要自己和高俅襄助之處:“童節度,你有何分教?”
童貫也不客氣:“元長兄,之介兄,據小弟想來,如今遼強夏弱,先取夏賊,這是根本的次序。只是遼國到底比夏賊強了多少,二賊若併力前來,我大宋當用多少兵馬錢糧方可抵敵,這一節卻是小弟不知的,要請二兄參詳。”
蔡京默默不語,高俅眼珠來回轉,忽然看到高強在一旁聽的聚精會神,便道:“我兒,你時有奇思妙想,不妨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