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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為首之人不是軍官。看裝束倒像個本州孔目。那人到了切近,先吩咐眾官兵四下救火安撫百姓。復又團團唱個喏,道:“敢問上下如何稱呼,哪裡來的人馬?”
高強還沒答話,韓世忠先喝一聲:“你這孔目好生無禮,怎的開口就是叫人上下?這是我家應奉相公,當今高太尉府的小衙內。”原來這上下兩個字,在宋代不是什麼恭敬的話,類似與現在管人叫“那個誰誰誰”,因此韓世忠聽的不爽。
那孔目吃了一驚,他本以為這些人乃是過路客商之流,適逢其會救了救火,因此客套一下。為了給自己撐腰,還打了知府的旗號出來,沒想到對方打扮雖然尋常。來頭卻大得嚇人。什麼“應奉相公”他是沒聽說過。不過當今太尉高俅乃是本朝官場的一個升官奇蹟,但凡想快速升官的人,十有八九都YY過自己有這麼一天,被天子看中了一夜之間平步青雲。這孔目雖然連品級都沒有,乃是本州的一個刀筆吏,卻也是個有著遠大理想的刀筆吏,故此高太尉這名字對他頗為管用。
聽說面前的就是高俅的小衙內,這孔目忙即換了一副嘴臉:“不知高衙內,不不,是高應奉駕到,小吏無禮了。”他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高俅的兒子,當然要叫高衙內,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聽韓世忠的語氣,這位衙內已經出仕為官,作了個什麼應奉,當即改口官名相稱。
高強不來與他囉唣,連馬也懶得下,只把手一揮,淡淡道:“罷了!本官前往海濱遊玩,歸程到此,適遇盜匪猖獗,塗炭百姓,因此命隨從護衛出手殺散賊兵,又捉了個匪首在此。”
那孔目一聽,且驚且喜:驚者,本州出了賊寇,還鬧到州治城下,本城兵馬連門都不敢出,實乃不小的醜事,這等事情被高衙內知道了,多半掩蓋不了,本州上到知府下到衙役,都要背個大大的黑鍋:喜者,匪首就擒,算是將功抵過,倘若能與這小衙內情商一下,將這擒拿匪首的功勞大家分上一分,也可應付上官。
他想到此節,忽又覺得不大靠譜,諒這小衙內年紀輕輕,手下護衛不過二十來騎,那來犯賊人數目雖然不明,少說也有數百之數,黑夜之中怎麼會被他殺散,還捉拿了匪首在此?不好,想這官場之中報喜不報憂,例如此等盜匪作亂,官兵若是捉不到匪首,往往抓了幾個不起眼的小嘍囉,報上去就是捉到江洋大盜某某大王某某將軍,甚至把良民捉來誣陷為盜匪,也是常有的事,這小衙內年紀雖小,卻家學淵源,莫不是也來了這招?
那孔目久歷官場,此中種種情弊自然明鏡一般,轉瞬之間已經是幾經思忖,面上忙作喜色:“應奉相公果然神勇,舉手間已捉拿了匪首,真是將門虎子,家學淵源!本州守土有責,不知高應奉可否將那匪首帶來給小吏審問一二?”他這是要問個虛實,別被人唬了。
哪知高強還沒說話,旁邊忽然閃出一人,那許貫忠冷冷道:“我家衙內捉住的賊人,你要來作甚?若要審問,也須是本州知府親來,方有這資格吧!”
那孔目一驚,心說你不過是過路的官,縱然拿了賊人,視同見義勇為,一介壯士而已,怎敢僭越本州職權,居然扣住了犯人不交?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憑他一個州中的辦案孔目,無論如何搬不動太尉府衙內這麼粗的一條大腿,就連太尉府的一個行走,也可以對他指手畫腳,當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吶!
當下無法,只得告了罪,飛奔回城去稟報本州知府慕容彥達,交給他去頭痛罷了。
高強看了看許貫忠,頗為意外,他素來不大願意擺出自己太尉府的權勢來唬人,除非是確有必要才用;許貫忠性子也不是這般,那是把功名視如糞土一樣的人,今日這麼表現,怕是有什麼理由吧?
不待他發問,許貫忠已然低聲道:“衙內,這夥賊人既然說是清風山上下來地,想那宋江現今正在清風山上,只怕脫不了干係,這內中如何取捨,還得仔細斟酌。倘若貿然將這賊首交了出去,進退便不由己了。”
高強一想有理,趁著那孔目回城稟報本州知府時,便緊急提審王英。結果一問之下,卻是出奇的順利,這王英好色之餘還是個軟骨頭,適才惹惱了韓世忠,差點人頭落地,嚇得他已經三魂去了二魂,七魄只剩一魄,這當口更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來時情由都說出來。
其實他就是不說,高強也知道七七八八,此番印證之下,更加沒有疑問,一切都是那宋江來到清風寨搞出的事,此刻那花榮已經棄了清風寨的官職,跟隨宋江上了山寨;而青州兵馬統制秦明剿匪不成反陷賊中,宋江派遣王英假冒秦明的名頭前來青州城下燒殺搶劫,正是為了斷絕秦明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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