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3/4 頁)
下治,端拱車書同。
白水巡前跡,丹陵幸舊宮。
列筵歡故老,高宴聚新豐。
駐蹕撫田畯,回輦訪牧童。
瑞氣凝丹闕,祥煙散碧空。
孤嶼含霜白,遙山帶日紅。
於焉歡傳築,聊以詠南風。
詩作完成後,群臣爭相傳誦,隨駕的音樂大師呂才當即把此詩譜成管絃樂,取名為《功成慶善樂》、並組織樂人排練舞蹈。大宴開始前,慶善宮裡鐘鼓齊鳴,鄉里鄉親與隨駕的王侯顯貴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家一齊舉杯向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祝道。太宗頷首致意,滿滿幹了一杯,臣子們也隨著幹了一杯。這時《功成慶善樂》的音樂聲響起。但見六十四位樂童,頭戴進德冠,身穿紫袴褶,長袖漆髻,排班來到殿中空地上,伴隨著悠揚的樂曲,徐徐起舞,同時歌喉婉囀地吟唱起來。
美酒偕舞,其樂融融,大家喝酒之餘,搖頭晃腦欣賞著樂舞,嘖嘖稱讚著聖上的詩句。與宴的同州刺史尉遲敬德一介武夫,對歌啊舞啊的一竅不通,看了半天沒看出個頭緒,聽了半天沒聽出個明白,不耐煩地哼哼道:
“什麼‘凝丹闕’,‘散碧空’,聖上的詩到底說些什麼呀?”
坐在下座的任城王李道宗笑著解釋道:“歌和舞都表達了聖上對故土的懷念和勝利、成功之後的喜悅的豪情。”
尉遲敬德白了他一眼,心說哪輪到你說話啊,當年咱與聖上並馬齊驅,每逢大戰,聖上第一個想到我尉遲敬德,二軍陣前,除了聖上就數我最風光。如今天下太平了,卻把我放在外地,一會兒當個都督,一會兒又遷個刺史,如今又弄些詩啊舞啊的,欺負我不懂啊?見別人都能對聖上的詩評價個一、二、三,而惟獨自己不通,尉遲敬德有些氣悶,一杯酒接一杯酒地灌,一會兒,那酒勁就上來了,但見上座一個文官搖頭晃腦在那品咂歌舞,尉遲敬德早就不耐煩了,將酒杯往桌上一頓,嚷嚷道:“汝有何功,敢居我之上!”
那人嚇了一跳,轉臉見尉遲敬德雙目圓睜,鬚髮皆豎,忙往旁邊挪挪身子,老老實實地待著,不敢接腔。任城王李道宗見狀,拋過話來說:
“功立名標,眾人皆知,爭此座次,大可不必!”
尉遲敬德一聽大怒,又轉過臉來,衝任城王喝道:“座次先後,為示功勳大小,怎的不必?”
任城王正眼不瞧尉遲敬德,只是盯著殿中欣賞歌舞,嘴裡有些不屑地說:
“爭功爭名又爭座次,有趣!”
見任城王說自己有趣,尉遲敬德一股無名火騰騰冒起,再也按捺不住,叉開五指,“呼”地一下向任城王臉上打去,嘴裡還叫著:“我專打你這個‘有趣’!”
任城王也是練家出身,身為王爺,怎麼也沒想到尉遲敬德敢在御宴上打他。匆忙間用手一擋,但對方千鈞之力的手掌還是貼上他的半邊臉,任城王頓覺眼冒金星,疼痛難忍,眼淚嘩嘩流出,不禁“啊”地大叫一聲,兩顆門牙也隨之“dang啷”一下落在了食案上。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連樂工也停止了動作。程咬金怕事情鬧大,首先跳過來,抱住尉遲敬德,又急忙叫人把任城王扶下去,尋醫生療傷。
御宴上動手打人成何體統,太宗寒臉掛霜,但肇事者畢竟是救過自己性命的功臣尉遲敬德,太宗揮揮手道:“罷宴。”
樂工們悄悄退去,眾家公卿,鄉里故人也拱手散去,太宗拂袖而起,留下一句口敕給尉遲敬德:“歸第思過,明日早朝。”
尉遲敬德打了人,心裡氣還沒消去,回到家裡,仍然大喘粗氣,夫人蘇氏見狀,忙奉上一杯濃茶,小心在旁邊侍候著。尉遲敬德端過茶來,一飲而盡,把茶杯往桌上一頓,氣憤地說:
“當年俺冒著刀槍箭雨,衝鋒陷陣,打下這萬里江山,論功也數前幾名,如今朝堂之上,卻不如一些刀筆小吏受禮遇,怎不讓俺心中氣悶!”
夫人又奉上一杯茶,在一旁小聲勸解道:
“文治武功,自古亦然,如今雖然沒讓老爺在朝中當什麼宰相,但皇上已經高看咱一眼了,當了個刺史,但仍拜為開府儀同三司。就說今天御宴吧,換個別人這樣鬧事,皇上早就當場把他發落了。”
“當年大戰劉黑闥時,聖上被重重圍住,眼看就要不濟,要不是我飛騎衝入陣中殺開一條血路,聖上還有今天?”尉遲敬德又猛灌一杯茶水,哼哼著說。
“聖上也救過你呀,”夫人柔聲柔語地勸解道,“海陵王曾在太上皇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