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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笑道:“太后聖壽,文昌豈敢以尋常俗物相獻,這尊觀音像別的也罷了,卻是中川雕藝耄祖李南柯大師親手所雕,而且,由聖德護國寺方丈釋一大師親自開光呢。”
此言一出,嘩的一陣騷動,連太后也“啊”了一聲,童舜驚聲道:“怎麼可能——啊,請恕老奴失禮——李大師已多年不曾親自雕刻,據說他徒弟的雕工便已是千金難求,這個便也罷了,而釋一大師據說已入仙人之境,閉關多年不見外人,皇家宣召也不曾應詔,如何會為此像開光?”
“說來是機緣巧合,許是信女子與我佛有緣,”文昌微笑平靜,目光瑩潤,當真有了幾分淡泊高遠之氣,“前些日子聽聞護國寺釋正大師開壇講法,我也微服去了,聽到一半,有沙彌來請我,只說有緣人慾待相見,不想便是釋一大師,自此蒙大師青眼,有幸晤談幾次,得益匪淺,所以為太后請了這尊觀音佛像後,方能得大師開光。”
說道此處眾人已是悚然動容,釋一大師現已是百歲高齡,五十年前便是名揚天下的得道高僧,據說他自幼生來便有意向,妙解佛意智識無涯,為一代禪宗之祖,八十歲後他便深居簡出,多少人慾求一面而不可得,不想文昌這個帶髮修行的居士,居然有這等機緣。
絕頂紫玉,南柯精雕,釋一開光,皆是可遇不可求,意味著這尊雕像便是走遍天下也不會再有第二件,便是皇族貴胄,富有四海,也絕難抗拒此等誘惑。
太后已是喜動顏色,連聲道:“好,好,難得你如此有心。”當即便命童舜小心捧了,供奉到東配殿小佛堂去。
目光在文昌身上轉了一圈,本打算嘉許幾句,突然停在秦長歌身上,打量半響道:“你這孩子哀家看著眼熟,是金甌宮帶去的宮人嗎?”
文昌的袖子抖了抖,秦長歌及時上前一步,擦過她袖邊掩過了,緩緩給太后施禮,細聲道:“奴婢……奴婢原是翠微宮人,因自幼學佛,被恩選陪侍公主修行,奴婢明霜,給太后見禮,太后福壽萬年。”
她故意放低聲氣,微作驚惶,控制好作為一個小宮女在大場合前應有的作態和分寸,只是雖然審慎俯首,依舊感覺到上方那一雙黝黑灼烈的目光,牢牢鎖在她背上。
“哦……哀家想起來了,曾見你隨侍柔妃來請安過,不想年餘不見,風姿出落得越發好了,難得這等容姿年紀,居然能甘守寂寞虔心佛學,好,好,”江太后笑容可掬,接過童舜遞來的茶盞,淺淺啜了一口,眼皮微掀,漫不經心的道:“文昌,你得謝謝柔妃,難得她如此有心,知道你要修行,特地送了自己宮人給你。”
文昌未及答言,上首側座蕭玦已道:“母后誤會了,這宮女是朕在柔妃宮中遇見,得知她精通佛學,特意命她前去侍奉公主的。”
“哦?”江太后保養極好的豐潤容顏微微一偏,目光裡滿是慈愛笑意,猶如面前確實是自己最心愛的兒子,“那就是皇帝有心了,原來哀家又看錯了。”
蕭玦肅然道:“公主棄皇家榮華,遁入枯寂之地,為天家祈福,為國運祈福,朕無論於公於私,都應照拂有加,選個宮女不算什麼,朕只怕自己為她做得不夠,令她受了委屈。”
笑容微微一僵,轉瞬便又展開,江太后溫和的道:“怎麼會,蕭氏皇族直系一脈,現在只剩不過三數人而已,文昌是我心愛的女兒,若有人要欺負她,別說是你,我先就不答應。”
蕭玦欠欠身,道:“母后慈憫。”文昌也上前謝恩,江太后溫和一笑,又命秦長歌退下,秦長歌俯伏施禮退下,立在文昌背後,眉梢微微跳了跳,剛才這段對話,好寒氣凜冽啊……
江太后母子不合,那是全朝廷都知道的事,當年極其榮威的江家一朝式微,太后親子秦楚二王被誅,皇后被廢,這種種般般,都已成為這對天家母子永生不可解開的死結,而這多年來母子相對,雖心底冰如寒冰,然面上言笑晏晏,笑意裡偏偏又微露凌厲寒光的刀鋒,帝王家獨擅的技藝,令人退避三舍,不敢輕攖。
聽著這母子對話,秦長歌卻突然想到明霜,看太后對自己的態度,明明是熟悉或者說注意過明霜的,想必是這個女子的籍貫令她不安,以江太后的性子,也不可能不知道明霜被選到文昌那裡,她故作不知,出語試探,卻又為何?
朕想到重生那一刻,青蓮說的話,秦長歌目光一閃——原來如此。
明霜應該是被太后害死的。
雲州籍的女子,是江太后的死穴,雖然斷絕了明霜倖進之路,但她依舊不肯罷休,在柔妃帶明霜過來請安,得知明霜是柔妃的梳頭宮女之後,便設計讓柔妃犯了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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