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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溶兒這番恩德,我要還給你。”
她看著愕然抬首的祁繁,緩緩道:“其實當初中川之主,原本應該是那個少時便有才名的北堂鳴,然而在中川定國之前他便莫名暴斃,若非如此,中川之國,本應該是你的。”
“我幫你,拿回中川。”
很久很久以後,人去室空的屋內,黑暗中沉寂的秦長歌終於輕輕轉首,看著窗外不知何時突然浮現的一個高頎的身影。
“阿玦,天下在一步步被我們收納於掌中,那些我們看重的人,卻在一個個離去,我們的一生裡,還要經歷多少離別?”
身影淡去,珠簾一陣閃爍晃動,下一步她已經被重重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無論有多少人離去,長歌,”
他灼熱的呼吸膩在她細緻的耳側,那熱度,似要將世間一切深入骨髓的蒼涼愴然狠狠捂熱。
“……請相信我永遠在你身邊。”
卷二:六國卷 第五十八章 宮怨
乾元五年三月末,在圍城長達一個半月後,一直對南閔圍而不戰的西梁使反間計,命人散佈水鏡塵與西梁早有勾結,將要裡應外合殺大王獻都城的訊息,使因為身世背景緣故,疑心病極重的南閔王安天慶對上善家族心生疑忌,一應軍國重務都避開水鏡塵,又不顧水鏡塵勸說阻擾,起用自己的姻親,大司馬聶子遐作為主將,聶子遐在南閔朝中號稱“儒將”,文人出身,最出名的是曾將一部《兵論》背得滾瓜爛熟,可惜的是紙上談兵是高手,實戰對陣卻是白痴,第一次對戰便將步兵齊齊拉出,方陣推進,被西梁鐵騎以狂飆之勢衝散,陣腳大亂之際西梁以步兵掩進,殺了個大浪淘沙。
聶子遐經此慘敗卻不認為自己的戰法有問題,拒絕了水鏡塵連續三次的飛馬傳書,將他的書簡拆都沒拆就扔進了篝火,還將水家來使棒打一頓逐出營門,繼續整兵秣馬雄心勃勃的要和西梁對陣。
據說水鏡塵聞知,不過平靜一笑,在城內最高的君山山頂彈了一天琴,末了推琴而去,笑道:“豎子不足與謀,天下將再無難民矣。”當日率上善家族退出大衍城。
聶子遐對此則嗤之以鼻,“危言聳聽!”三次上表勸說打算換將繼續守城的安天慶,稱最初那一敗不過是偶有失誤,再給他一次機會定可大敗西梁,指天誓日得恨不得灑狗血,光是“精妙陣法”就推演了四種,每種都“足以將西梁鼠輩毀滅”,安天慶被他的信誓旦旦所動,令他戴罪立功,聶子遐這次“吸取教訓”了,特意命欽天監推算了休咎吉日,確定三月二十九日晦日為當月最為不吉之日,此時擅動刀兵萬事不祥,三月三十日卻是個黃道吉日,好得不能再好,遂決定三月三十日出兵。
不想三月二十九,在那個他所認為的最倒黴,無論誰都不會出兵的日子,西梁悄沒聲息的攻城,當時軟枕高臥,還給將領們輪休好明日備戰的聶子遐毫無準備,援軍抽調不及,城頭守衛也比往日薄弱,而攻上南閔大衍城城頭的西梁士兵,不僅帶來了染血的刀劍,強悍的投石車,巨木礌石等殺人利器,居然還在每人的衣服上畫上了南閔赤螭神教的圖騰,當那猙獰三足火色巨蛇撲入眼簾時,很多同樣身為赤螭教徒計程車兵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滿懷虔誠的信仰禮拜大神,然後被西梁毫不客氣的俘虜。
兵敗如山倒。
當城樓被佔,城門被破,西梁鐵甲洪流源源不絕的衝入南閔都城,並迅速包圍南閔王宮時,大勢已去的安天慶怒殺聶子遐,欲待號召全宮侍衛太監拼命死守,卻被單紹悍然下令燒宮,火光熊熊而起,滿宮驚惶逃竄,陷入瘋狂絕望狀態的安天慶爬上高臺揮舞腰刀,勒令大家抗禦來敵,卻被大太監鹿成一把退下高臺,摔成肉泥,隨即首級被割去請賞,屍身在亂軍中不知去向。
南閔,滅亡。
“一個國家,從內川典圖上永久消失了。”秦長歌面色無波的看著掌中最新軍報,現出一抹毫不意外的笑意,“恭喜陛下。”
“這非我一人之功,對南閔的計策,本就是咱們三人一起商定,”蕭玦朗聲一笑,“你大可不必謙虛。”
“讓安天慶起用聶子遐,倒也不是我的本事,多虧了非歡掌握了靈通的訊息,並早早未雨綢繆,在南閔國主身邊和朝中聶家都伏有內線,再加上這次機緣巧合,玄螭宮也元氣大損,不然那些奇怪玩意用出來,咱們的軍隊難免要吃虧。”
“不知道水鏡塵現在在哪裡?”蕭玦皺眉恨恨道:“我的明霞劍還在他那裡呢。”
“要麼去了東燕,要麼就和玄螭宮一樣,轉入山林……”秦長歌慢慢浮現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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