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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本領高,誰就當頭,才合情理。昨天報名之後,你們的弓馬刀槍也還不曾試過,我和湯老員外的意思,連你們和岳飛、徐慶、湯懷。張顯四人,全在一起,考較一回拳棒弓馬,選出兩人帶領,不管他是什麼人,只本領最高,就是當頭人。你們以為如何?”
眾人同聲應諾。湯、張二老又送給壯士們每人十兩銀子作盤費,命眾人先比弓馬,再考拳棒。於是一百多條好漢先後比試過弓馬拳棒。這班年輕的壯士俱喜習武,平日常聽湯懷、張顯誇過岳飛的本領,這次賑濟難民又由岳飛主持,都覺他有才幹。等到一比弓馬武藝,更是比誰都強,由不得個個贊服,同聲喝采。湯永澄對眾人說:“岳飛文武全才,理應選他為首。”眾人全都喜諾。永澄隨命岳飛先領眾人演習步伐。
岳飛早看出湯。張二老對他的一番盛意,但知道兩位老將家居納福,壯心未已,平日專以兵法部勒手下丁壯。自己雖然學過兵法,到底不曾實地練習,先還恐教得不對,有些顧慮。後一想,天下事都從不會當中學來。這兩位世伯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難得對我這樣熱心,正好照著恩師所傳,當面演習,以求得他們一些指教,如何臨場氣餒起來?念頭一轉,先謙謝了幾句,便將這一百二十人分成三個小隊,分交張顯、湯懷、徐慶三人率領,照著周侗所傳步伐進退、戰陣攻守之法,連教帶演習了半日。因為這些丁壯平日受過訓練,岳飛所教雖有不同,幾次過去,也全學會。
張,湯二老見岳飛指揮著這一小隊人,縱橫變化,無一處沒有呼應。湯懷、張顯、徐慶三人,也都能照著岳飛所說,做得一絲不亂。自己雖在軍中數十年,像這樣整齊嚴肅、動作神速的行軍攻守之法,卻是從所未見。問知全是周侗教授,而岳飛所得最多,也最精熟,不禁大為驚服,稱讚不已。為求熟練,又在高興頭上,一面準備夜宴,為這班投軍的少年人預祝成功;一面命人去請眾紳富來看演武。一直演到日色偏西。
岳飛經湯懷、徐慶慫恿,又將師傳躍馬“注坡”之法傳與眾人。四小弟兄再同帶頭演習一回。湯、張二老固然連聲誇好,眾紳富也是讚不絕口。只有王貴一人,因乃父王明惟恐愛子受苦,另有打算,在旁觀陣,十分技癢。
王明看出愛子心意,笑說:“貴兒!你不是和我說,周老師教過你的兵法麼?何不也到下面練上一回,請二位老世伯指教,長點見識?”
王貴受過周侗指教,知道軍旅之事森嚴如山,就是隨便演習,也絲毫輕忽不得;再見岳飛手持令旗,全神貫注場上眾人的動作,神態嚴肅,如臨大敵之狀,知他平日對人雖極謙和,遇到正事,卻是絲毫不肯遷就。父親所說,恐難答應,心正為難。
永澄己冷笑道:“王員外!兵家之事非同兒戲。我知令郎是周老先生的高足,本領料不在他們四小兄弟之下。不過這班立志從軍、為國殺敵的少年人,剛把隊伍成立起來,最要緊的是軍規!他們還沒有經過戰陣,若還當作後輩和莊丁看待,一開頭就亂了他們的章法,就不好了。請恕我的口直,改日我們同去貴莊,再請令郎當眾施展著玩如何?”
王明鬧了一個無趣,知永澄性情剛直,只得老著一張臉,賠著笑說:“湯老大哥說得對。改天我奉請諸位,再教小兒吧。”
永澄沒有答話。王貴見父親窘狀,好生難過。岳飛操演完畢,永澄便命擺席,眾人一同盡歡而散。
當晚,幾個小弟兄都非常興奮,哪裡肯睡!王貴向眾人說:“我本想隨諸位師兄弟前去投軍,爹爹偏叫我後去,也不知什麼意思。這一分手,不知將來能否和你們在一起呢?”
岳飛見王貴愁容惜別,正在勸慰,忽然想起一事,便將昨晚所寫的信暗中交給徐慶,又囑咐了幾句。
徐慶說:“昨日見你事情大忙,以為無暇及此,因此已照你的意思說與來人,打發走了。這封信比我所說詳細得多,我再把信親自送去。好在你已先往應募,我晚去數日無妨,上路時我自打主意便了。”
張顯知嶽、徐兩人家貧,又見揹人說話,笑問:“兩位師兄有什麼為難的事嗎?”
徐慶介面忙答:“我與人合夥販藥材,還有一些未了之事,想請諸位先走,再趕去呢。”湯懷、張顯都不願徐慶單走,岳飛笑說:“無妨,只勻出一匹快馬給他,至多晚來幾天而已。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讓他後來,也是一樣。”跟著又談一陣,方始安歇。
次日一早,眾人便辭別湯、張、嶽和三老和王貴等,起身往真定趕去。徐慶先走。岳飛見一百二十名弟兄全是步行,便和湯、張二人說好,將三人的馬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