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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已有些明白,便低低的向蕭麻木道:“難道這就是大成廟的濟顛僧嗎?”蕭麻木道:“虧你倒也算聰明,二貨藥幸虧吃得早,還明白得很躁的呢!”那倆人見說皆嚇慌了,忽然的同兩支燭臺似的,向濟公面前一跪。濟公便哈哈哈哈的笑道:“小事一團,莫行大禮。”那倆人隨即站起,又同蕭麻木附耳說了幾句。蕭麻木點了點頭,就同濟公說道:“師父莫氣,小人陪你老人家進裡面吃酒是了。”濟公笑道:“有酒還氣什麼呢?”就此兩人揀了一個正對法場的座頭坐定,堂倌連忙打兩壺好酒,他既曉得是濟顛僧,就把他心尖上最合式的那樣菜,切了一大盤來恭維他。我也不明言了,諒情是看《濟公傳》的沒一個不曉得這樣菜是樣什麼菜,免得“狗肉狗肉”的時常擺在嘴裡說,格佔筆墨。但是我有這個空子,還要敘明一件事呢。
當那同濟公為難的時候,他們既沒一個疑惑是濟公,因何蕭麻木開口喊了兩句“打不得”,他們就猜著是濟公,那裡是我做書的隨意亂說的嗎?其中卻有一個原故。這濟公聖僧雖然在臨安已有半年,總是在內城的時候多,所以外城的人不甚認得他;兼之前日進廟,坐在蓮花寶輦上,又是千佛衣、毗盧帽,那種閉式樣子,今日看見這樣一個乞丐和尚,所以就疑惑不到了。但是昨日濟公救活徐家吊死鬼,解釋蕭麻木這一段新聞,京城裡外就同賣報本一樣,沒一個不曉得;他倆夥計見得蕭麻木這一喊,以致不由得便想到他身上去了。那知果不其然竟是濟公!一面跪下來認了罪,一面的就請蕭麻木作陪,招陪濟公。蕭麻木可算靠著濟公走運:昨日先驚後喜,在獅子巷酒館裡吃了一嘴白大;今在這裡倒又碰著白食。心中歡喜不過,入座以後,見那堂倌單單送上一樣菜來恭維濟公,自己卻不對味,就樂得叫他炒了幾樣熱萊,同著濟公杯來盞去,吃了個不亦樂乎。
正然又喊添酒,忽然街上人同潮水樣的都湧上來,一個個的喊道:“犯人來了,犯人來了!”蕭麻木連二三的吃了些酒菜,對濟公道:“你老慢慢請用罷,小人要去聽差去了。”說畢,站起身來往外就走,到了櫃上,又假意的謙了兩句,一徑出門,直往教場而去。濟公當下一面吃著,一面留神在教場裡面,但見看的人是人山人海。忽然聽見通的通的三聲炮響,那些對子馬一對一對的,扛著白腳旗,吹著大號烏兒烏兒的下了教場,就在演武廳旁邊排齊。接頭又是烏兒烏兒的號聲,一隊一隊的步兵扛著刀叉等類進了教場,也按方位站定。搭眼就見雷鳴頂盔貫甲,紅鬍子支支,同著那位銀盔銀甲守城的一個老將,騎了兩匹馬,壓住各隊。跟後就聽見破鑼破鼓同著那鐵鏈的聲腔,悽悽慘慘的走來三個犯人:第一個招子上寫著道:“主叛斬犯一名徐天化”;第二個招子上寫著道:“謀叛斬犯一名徐焱”;第三個招子上寫著道:“從叛陪綁犯一名吳才”。三人皆閉著眼睛,聽憑那保護的差役推著擁著的走。後面又是一眾差役,圍著兩個沙木棺柩,棺樞上也有兩個招子,一個寫的是“弒君戮屍一名徐森”,一個寫的是“弒上戮屍一名徐鑫”。那犯人到了教場,一順的面北跪下,徐天化在前,吳才在後,兩口棺樞也是頭南腳北的擺下。忽然金鼓齊鳴,又是二十名御林軍擁了一座皇亭,中間供著王命。再後就是臨安府樊樹、胡西營提督楊魁、護理刑部尚書孔公,圍護著無數的親兵家人。三人皆騎著馬,披著大紅披風,到了演武廳下馬,就公案落座:正中坐的孔式儀,上首坐的樊樹,下首坐的楊魁。家人獻茶已畢,就有四名劊子手,吃得酒氣醺醺的,走上廳來打了一個搶千,高聲報了名,驗過了刀,領了花紅。又聽通通通的三聲大炮,樂鼓齊作。孔式儀同樊樹、楊槐出座,走到王命亭前,禮生叫禮已畢,請了王命,供在公案上面,復行退下,又在城隍蓆棚前行了禮,這才人座。當下陰陽生奉著日規,對著太陽專看時刻。那城隍蓆棚前平掛了一把秤,兩面黑旗,兩個差人拿著展來展去。那犯人旁邊皆站了一個劊子手,棺樞旁邊也是一樣。其餘一眾幫忙的,以及值日頭、開棺匠人,各執各事,我也不暇細說。單有吳才旁邊只有兩名護犯的差人,凹名兵了,因他不過陪綁而已。
此時濟公在酒館,看得明明白白,忽然聽見又是通通通的三聲大炮,接著炮聲,那看的人這一些嘈雜聲腔,就驚天動地似的,原來陰陽生已報午時一刻。濟公摸不著頭底,以為已到了時候,忙急急的飛步下了教場,連走連喊的道:“刀下留人!”一眾站場的兵丁擋也擋不住,一溜煙的撞上演武廳來了。恰巧由關帝廟殿屋上下來的那個差人才出了廟,昏頭昏腦的也奔演武廳。一個由東面上來,一個由西面上來,剛剛撞了一個滿懷。那時仇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