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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把三口劍皆被他接住。牛忠曉得遇著會手,一拗身指頭向簷瓦上一墊,已飛過三四重屋。就這濟公把劍交張欽差這一輾轉,及至跑到外面,屋上已乾乾淨淨不見一人。
請問濟公法力雖大,已經倒不見他的影子,那定身法從何用起?濟公所以看不見他,便飛身也上了半空,用那倒踏雲根的法術,朝下面一望,但見一個黑漢,頷下一部鋼須,穿了夜行衣,已離了行轅在那民房上一躐三四丈遠。濟公揣他形勢,知他直奔東走,就緊一緊法搶到他的前面,望他跟前一站。牛忠此時正因不曾得手,一肚皮的心事,埋頭望前直躐,突然看見一個和尚迎面落下,就著月色再一細看,原來不是別人,就是在張欽差後身接飛劍的。曉得有些不妙,飛步就想逃走,那知和尚一舉手,把一隻耳朵被他揪住,推車不由自主的,拖了飛跑。牛忠並想將那手上的刀砍他幾下,不料真正是個心有餘力不足,兩隻手再也抬不起來,一直就任憑著濟公,逢街過街、逢巷過巷,又回了行轅屋上。此時一眾的親兵都傳集來了,濟公縱步下屋說道:“你們各散,沒有你們一些兒事。”眾親兵只得散開。只見濟公一手揪著那人的耳朵對張欽差道:“你看好好一個小夥子,做出這種事情,可算也同得了瘋病一樣,待俺和尚同他醫一醫罷!”說著,舉起拳頭就在他背後“登”的一下,只見那人嘴一張,吐出一口銀灰色的粘痰,朝張欽差望了一望,忽然望下一跪痛哭不止。濟公此時已丟下手,曉得他心下已經明白,便同欽差走進屋裡,也把他喊進。濟公說道:“你哭的什麼,想情是怕辦罪了?俺和尚做主不辦你罪,你就走罷。”
那人哭道:“小人哭的不是怕罪,正是求大人治罪!小人姓牛名忠,擒獲金兀朮的牛皋,就是小人的義父。小人可算便直忠良過了半世,不料那日在薛家堡吃酒,酒後就有人把小人送到小西天,小人也就糊糊塗塗了,幫那逆賊狄元紹排程幹出這樣的勾當,求欽差大人立時將小人正法,以為從逆者戒!”濟公聽說拍手道:“好漢子!”又向張欽差說道:“你怎樣辦理?”張欽差對牛忠道:“我看你這人大是可造,我現今也是用人之際,你可情願跟本欽差從軍嗎?”牛忠道:“如蒙大人收錄,牛忠當肝腦塗地!”張欽差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此候委用罷了。”隨即就喊過一個聽差的人,叫他“檢套行李,安排牛將爺一個去處”。牛忠忙磕了一個頭退下。到了次日,張欽差還未起身,將要披衣,忽見鋪上二指寬一個紙條子,上寫了個“明日會”三個字。張欽差一看,以為總是親隨拓筆字紙,並不十分留意,及到起身出外,牛忠已上前請了一個早安。張欽差細細把他一看,知道是一員虎將,不覺心中大喜。再一查點濟公,聽差的道:“一早出門,已不知何處去了。”張欽差再一細想,暗道:那“明日會”三個字,怕的就是他寫的,大約他過江已會馬家師弟、周家弟兄去了。張欽差見此時沒甚事件,便將河工各事拜本到京。
方將各事理畢,只聽外面聽差的進來報道:“廣陵四營官,已將兵馬帶來,現在轅門稟見報到。”張欽差把手本一看,只見一個是提督銜廣陵營泰州總鎮劉振玉,一個是記名提督欽點武探花及第廣陵瓜洲營總鎮陸殿邦,一個是實缺狼山營參將降補廣陵營遊府史公威,一個是總兵衡廣陵有營守備束高。張欽差看完,分付一聲傳見,只見一個個頂盔貫甲掛著腰刀,見了欽差均行過禮,兩邊看茶坐下。張欽差便問:“諸位可曾臨過大敵?”各人隨從身邊拿出一個履歷來呈上。張欽差看了一看,見各人皆還有些軍功,便說道:“此回雖系徵的土寇,但那狄逆妖術多端,各位務要膽大心細,代國家盡力。你們兵馬已準楊提督的札子都調來了嗎?”四個營官回道:“皆已到齊。”張欽差道:“你們且就關帝廟駐紮,加意約束營兵,不許擾害百姓,候明日楊提督到來,再為派隊開差!”大眾唯唯告辭退出,各人自去安營。
話分兩頭。且言馬家師弟、周家弟兄因濟公聖僧約定十五日再會,到了十四晚間,大眾酒後,因馬如飛的住處靠近江口,濟公過了江,諒情必先至他處。周家弟兄就旨在馬如飛這裡過行,他們也不睡覺,輸贏是以酒消夜。到了天亮,各人梳沐已畢,就到後園裡打兩拳活動血脈。周家弟兄又順便教教江標、馮志堅的硬功,馬如飛又順便教教周家弟兄的軟功,直到太陽已下了屋,仍不見濟公來到。各人吃了早飯,仍然坐在馬如飛這裡呆守,只聽外面忽然的鼓聲號聲“嗚兒嗚”“冬兒冬”就同過兵樣。這幾位星宿除掉吃酒,本向來是個尖屁股坐不住,今日坐在一起等人,實在焦心不過,聽說過兵,便一陣風似的皆奔江口而去。畢竟不知江口可是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