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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何師爺倒就在這裡,省得吾們奔跑了。”何敬卿道:“你們到底尋吳悅士吳師爺呢,還是尋吾呀?”兩人道:“吾們那裡要尋他!他已被大人叫進去,當著面痛罵了一頓,立刻開發他,叫他走了。”何敬卿道:“這府中只有一個姓何,一個姓吳的,沒有第三個聲音相同的。這人既被驅逐,只有吾一個人了。”兩人道:“自然是你,大人分付吾們的時候,恐怕吾們有差錯,所以連你名字都說出來的。”何敬卿道:“你們莫要弄錯,吾方才因為張欽差遞奏摺的事,幾乎受大人唾罵,此刻還是心中亂跳不止。倘然他不是傳吾,吾冒冒失失前去見他,他倘然見了吾,想起方才的事情來,吾豈不要被他痛罵?”兩人道:“吾們公事辦的多,大的小的都不曾差,這種小事那裡會差!”
說還未了,只見吳悅士狼狼狽狽的走來,面上氣得一塊兒紅、一塊兒白,垂頭喪氣,背後一個人給他挑著一肩行李。他走到門房中,見敬卿正在給兩人說話,他一見就勃然大怒,撲奔上前道:“都是你這混賬東西做出來的禍,若沒你去勾引張三進來,吾也不必幫著這不知好歹的大人爭銀錢。今天仇人見面,那裡肯放鬆你!”說罷,就伸著兩個拳頭,撲面打來。諸位想,他是文人,那裡打得過保鏢師爺!他兩拳打去,被何敬卿只輕輕一躲,就打了一個空兒。吳悅士見打不著他,愈加大怒,回身又照著何敬卿面上一拳打來。何敬卿一伸手,就在他脈窩裡一把接住,大聲喝道:“你真要給吾打架嗎?”吳悅土道:“自然同你打架。吾好好兒的飯碗,吃的安安穩穩,被你得了人家賄賂,勾串張三進來,害的吾到這個田地,吾心中那裡肯休息!今天務同你一死相拚,不打出人命不散。”何敬卿道:“你自己多事,幹吾什麼,倒來找吾?吾也不是好欺的,給吾滾開罷!”說罷,用力拖了他脈窩,往外一送。只見吳悅士往外一跤,跌出有幾丈路遠,撲通跌在地上,他的鼻兒剛正碰在椅角上,霎時間碰得鮮血直流。吳悅士此時也不覺得疼痛,一骨碌起來,狠命的把渾身往何敬卿懷裡撲來。何敬卿見來勢兇猛,又把身子往旁邊一閃,吳悅士又撲個空,因氣力用的太大,一時收不住,往前一撞,又是一跤。又起來,見旁邊擺著一把榆木椅子,他就順手擒在手中,往何敬卿頭上打來。何敬卿眼快,身子又便捷,只一閃就閃過了,“撲通”一聲,又接下“乒乒乓乓”,何敬卿抬頭一看,見那椅子正打在案桌上,那桌上安放的許多碗盞花盆,都被震得粉碎了。
來傳何敬卿的兩個家人見勢不佳,忙抽個空兒往裡飛跑,報給金大人知道。金大人自吃了濟公擱上藥丸菜,一時藥性發作,心地模糊,忽然想到張欽差的事,自言道:吾自出仕以來,一味蒐括人家財帛,從未做過一件好事,以致怨聲載道,人家都切齒怨恨吾。吾現在錢財也蒐括得彀了,多要來也不過給子孫受用,吾又帶不到陰間閻王殿上去,要他何用?況且這位大人是吾同寅,都是朝廷的大臣,自宜彼此照應,他即使不來託吾,吾也應該給他出些兒力,何況他再三來懇吾的!吾那好仍是從前老脾氣,一味的要錢,要了錢,然後肯給他辦?可恨這個吳悅士,他自己貪財不算,還要來攔阻吾,勸止吾,陷吾於不義,結怨於同人,這種壞人,要他何用!不如趁今夜叫他進來,罵他一場,把他趕出去。於是立刻分付左右:“速傳吳悅士進見!”吳悅士不知底蘊,還以為大人傳他,同他商量這事哩,就歡歡喜喜,跟了傳呼的人進去。大人遠遠瞧見,就怒髮衝冠,口中咕嚕的罵道:“混賬東西!狗才奴才!”吳悅士不知緣故,隻立在旁邊待著。大人厲聲喝道:“賊奴才,你竟敢教吾做這絕子孫滅宗族的勾當,倒還立在吾面前哩,快給吾滾出去!如若慢了,吾就叫人亂棒打出。”吳悅士見勢不對,只好急忙退出,自己一想:他既如此沒情臉,若要不快走,必要吃他棍棒。於是立刻把衣裳等類放在箱中,有的不要緊沒用場的小東西,都棄在屋中不及收拾,又把蚊帳除下,打了鋪程,叫了一個挑夫挑著,氣憤憤的往外走了。
大人既把吳悅士趕走,一想:何敬卿雖然是個武人,他到一力勸吾辦這事,真是忠心愛吾,吾應該就去請他進來,同他商議這件事。想罷,又分付兩人去傳何師爺。兩人臨走的時節,他又恐怕吳何同音,誤傳了吳悅士,又分付道:“吾此刻要傳他的是保鏢師爺何敬卿,不是方才被吾驅逐的吳悅士。”兩人答應去了。大人立起身,在旁邊取了個椅子,放在自己坐位的右邊,以便待何敬卿進來坐了商量。不料兩家人去不多時,就飛跑的進來,半跪在書房階石上稟道:“大人,外面不好了!吳悅士師爺同何敬卿師爺在門房中打架。”大人一聞言,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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