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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眾人不及收手,肩背上也早著了兩下。張大人見小和尚哭的不成聲,猛然省悟道:他既做了妖怪,那裡會怕打?他既怕打,必不是妖怪;他若不是妖怪,吾無端把他毒打,豈不罪過?忙喝住眾人,陳亮這才說明情由、張大人懊悔不及,忙分付二人扶著鄒孟勳進去。
扶到書房門口外,只聽裡面濟公拍手笑道:“打的好!打的好!要做吾徒弟,須先吃吾一頓下馬棒。”陳亮聽著,倒也好笑,引著鄒孟勳進書房來見師父。鄒孟勳抬頭一瞧,見濟公滿臉油泥,連耳目口鼻也瞧不清,頭上戴著破僧帽,身上穿著件油泥堆積的破僧衣,赤著足,蹬著草鞋,頭上短頭髮約有三寸開外,實在不成樣兒。自己想道:吾的師父眉清目秀,氣宇軒昂,身上衣服也很乾淨的,那裡是這個樣兒?這明明是個窮和尚,吾不值同他磕頭。陳亮用手指著鄒孟勳道:“你怎麼見了師父不跪下呢?”鄒孟勳道:“這個窮和尚不是吾師父,吾不願給他磕頭。”陳亮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你師父呀?”鄒孟勳道:“吾從前的師父乾乾淨淨,沒有這般齷齪的。”陳亮道:“你不願拜他師父也罷。只是方才吾念你同學師弟,揹負了你多少路?現在你不做吾師弟,你也背還吾這些兒路罷。”鄒孟勳一想:吾那裡背得動你?只好勉強磕了個頭罷。於是就跪在地下拜了四拜,濟公道:“這是你勉強拜吾,不是誠心的,不好作數。”陳亮道:“他年紀小,還有孩子氣;師父不必同他計較,就看在我分上,算了罷。”濟公道:“不能!他不情願,吾何必收他做徒弟?不要不要。”張大人道:“吾方才認他是個妖怪,所以把他打了一頓,心中實在對不起。師傅念他吃過苦楚,就收了他罷。”濟公這才應允道:“吾看張大人分上,不好推卻,只得應允,給你取過法名,叫做悟真。你嗣後如有不好,吾仍要攆逐你出去的。”
說罷,又回頭對陳亮道:“徒弟,你取的印信拿來合看。”陳亮就從身畔掏出那顆石匣。濟公把印交給張大人,又把石匣揭開了,倒出珠子,果然是五百粒。濟公就在這裡揀選了八十一粒,也遞給張大人道:“這是你府中失去的,現在物歸原主。餘外的把他變賣白銀,賙濟昨天被水沖毀的人家。”張大人道:“好,吾給你辦罷。”濟公道:“大人肯辦這件事,功德自然無量。只是有被水衝去一半的,有全被沖毀的,也有稍受水漬的,須得分別分別才好。”張大人道:“這事容易,只消吾親去查一查,就好照辦。”正在說話,忽有一人匆忙跑至書房。又出了一件岔事,且聽下回書中分解。
第六十九回 張欽差宅中鬧鬼怪 江水漲羅漢護行轅
話說濟公在張大人行轅收了鄒盂勳為徒弟,就在席上把陳亮取到的印信交給張大人,又把張大人失下的湖珠八十一顆如數交還,餘下來的四百十九顆,就請張大人代為撫卹被水人家。話未說完,只見外面進來一個家丁,濟公認識是鎮江張公子府中家人,知他今天特地跑來,必有事故,就在袖中一佔算,即深悉其中緣故,也不去問他。見他給張大人叩了頭,又給濟公叩頭,張大人先開口問道:“你來做什麼?”那家人道:“啟稟大人,家中鬧的不成樣兒了。”張大人失驚道:“什麼人敢來鬧吾家裡呀?”那家人道:“不是人鬧,是鬼鬧。”張大人道:“什麼鬼呀?”家人道:“也不知他是什麼鬼,自從十一晚上鬧起來,鬧到今天還沒休歇。吾家公子爺本想就請聖僧過去捉獲他的,因為大人印信要緊,恐怕聖僧沒空閒,所以忍耐到此刻。吾們眾人都日裡睡覺,夜間大家帶著棍棒火鏡,聚集在一塊兒望著。這鬼真乖巧、真伶俐,吾們睜著眼等他來他不來,待吾們睏倦了,大家睡眼矇矓,他就跑來給吾們混鬧。昨天晚上鬧的更是不像,索性把吾們扛抬到外面茅廁邊去,吾們三十幾人險些兒跌下坑去。所以公於爺一早分付吾渡江未稟明大人,就問聖僧印信的事可已辦完,如沒辦好,只好等候幾天;若是辦完,公子爺說千萬求大人,請大師傅即速就去,給吾們捉捉鬼。”張大人聽罷,回頭對濟公道:“這事又只得求大師傅大發慈悲,就過江去給吾辦辦罷。”濟公道:“使得使得,吾就去罷。”張大人見濟公非但不推卻,而且並不留難,肯立時前去,心中不勝感激,不勝歡喜。
說話之間,酒飯也吃完了,馬如飛師徒二人見濟公要過江,也不便久留在此,隨即起身。臨行時,濟公又囑咐馬如飛:“吾瞧你眉宇之間大有晦氣,必有一場大禍臨頭。你務要格外小心謹慎,吾屆時自來救你。”馬如飛大驚道:“師傅瞧吾幾時有大禍臨頭呀?”濟公道:“不出三個月,就有生命之虞。”馬如飛聞言,半信半疑,帶著江標,辭別眾人,自回觀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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