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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也應該去救救他。”陳亮道:“師父是佛門子弟,以慈悲為本,這平望滿城滿村的百姓,無端被水衝死也是可憐的,師父怎麼只救張大人一個人,不救這方百姓呢?”濟公道:“救是自然要救的,只恐怕他們平素欺人罵天地,作惡多端,此刻惡貫滿盈,救他們不了。”說罷,又作著船家用力搖櫓。船家應諾,一時舟行如箭發,頃刻回到江口,家人給了船金。濟公起岸時,又囑咐船家從速把家眷搬至船上住宿,又叫他快去關照鄰里,快快往內地逃難,若要遲了,準沒命的。船家那裡肯信,笑嘻嘻的,仍把空船撐在僻靜之處,引繩繫著,自己取了船錢,帶上酒壺,上岸沽酒去了。當夜水漲的時候,家眷竟被水衝沒,這也是劫數難逃,不必去表他。
濟公一起岸,就張著嘴大著聲音,一路叫喊道:“你們眾人聽真,今夜二更三刻就有大水上岸。你們眾人聽吾分付,快快往內地逃難,如若慢了,就要被水衝死。”雷鳴、陳亮也跟在後面,大家照樣叫喊。焉知眾人見濟公是個窮和尚,又是痴痴顛顛,腳步歪斜,像喝醉酒的形狀,雷鳴、陳亮又是外路口音,聽不清楚,大家不睬。濟公一路叫嚷,眾人只是笑,沒一個肯照他的說話做。濟公見眾人理也不理,嘆了一口氣道:“這真叫‘在劫不在數,在數最難逃’。吾雖然是婆心苦口,也是沒有法兒的。”三人奔回行轅,已近黃昏左右,濟公一進行轅,直撞到張大人的上房。張大人因為連日陪侍濟公,弄得身體睏乏,所以送了濟公出門,自己就回到裡面睡覺去了。方才入夢,忽聞僕婦們大嚷道:“這和尚從那裡來的?怎麼黑夜裡撞到上房來了?”張大人一聽有人撞進內衙,忙在床上一骨碌起來,跑到外面一瞧,見是濟公,就問道:“聖僧怎麼回來了?”濟公道:“你有大難,吾特來救你。”張大人大驚失色:“吾好端端的在此,有什麼大難?”濟公道:“江水立刻要漲起來了,不到一刻,這地方就要變做一片汪洋了。”張大人道:“為什麼呢?聖僧那裡知道?”濟公道:“吾佔算出來的。”就把方才江中所見夜叉的事說了一遍。陳亮在旁問道:“水中的夜叉不稀罕的,師父怎麼就詫異他,給他佔算?”濟公道:“江中海中都有夜叉,果然是不稀罕的。但他手中執著令旗,這令旗是江神濤聽泉所用,平素不能輕用,惟有水漲水退,號令諸神,方才用他,吾所以給他佔算。不料一佔算,果然要漲水三十丈。”張大人不等他說完,就介面道:“現在這裡既要被水衝沒,師傅怎麼來救吾呀?”濟公道:“吾救你一家人倒還容易,只是你是欽差大人,為一方百姓之主,理應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吾方才一路叫嚷,叫他們大家逃難,他們道吾是個酒醉和尚,瘋瘋顛顛,都不肯聽,吾只好請大人去分付他。”張大人道:“吾一個人如何分付得周到?”濟公道:“不必你自己去分付,只須差幾個人向各路分頭叫嚷就是了。”張大人立刻就叫人去各處傳諭。
濟公一回頭,對雷鳴、陳亮道:“你二人快去沐浴更衣,把頭髮拆散了,走來聽令。”二人領令去了。濟公又對張大人道:“請大人派撥二十四個大漢給吾和尚,聽吾號令。”張大人道:“現在吾們先須想逃難的道理,師傅還用什麼人?”濟公道:“不須逃得,吾自有法術,只是吾力量只好救你一家人性命,餘外的百姓都救不了他。”張大人道:“救不了百姓,即使吾一家人有命,吾這功名也不保了。”濟公道:“這是天意,幹你什麼事?你此刻要顧百姓也顧不了的了。”張大人這才自己走到外面,把身邊的護勇一齊叫至面前,揀最勇壯的選了二十四人帶至書房,交給濟公。濟公就分付他們,叫他都去沐浴,把頭髮披散,前來聽令。濟公又分付家人,預備硃紅、筆、硯、黃紙,須臾送至書房。濟公就把黃紙裁了二十六片,每紙念上真言,畫了一道符。此刻雷鳴、陳亮同那二十四個人都來站在書房之外,濟公就各人分給他一紙,帶著他們出到行轅外,先往四面牆角之外,在地上畫了一道符。然後回到轅前,叫人取案桌八個,接疊八層,下面又選四人護著桌腳。自己又回到裡面,叫張大人穿戴冠袍坐在大堂,通班差役站立兩旁,像審堂事一般。
張大人問道:“聖僧忙了好久,酒癮要到了,可要喝酒嗎?”濟公一到時候,更樓方打初鼓,屈指一算道:“還要挨延一歇兒哩,吾就喝些兒酒,也不要緊。”張大人立刻分付廚房,備辦上等山珍海味全席。頃刻排在書房,濟公一見了酒菜,霎時饞涎欲滴,對張大人道:“大人也來喝些酒罷?”張大人心中萬分憂急,自己想道:不知和尚法術靈驗不靈驗,如要不靈,這水是不讓情的,不管你大人小人、老爺百姓、欽差知縣,只消他一衝到,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