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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她說難怪“情不情”,第一個“情”是動詞,第二個“情”是名詞,就是賈寶玉他能夠用自己的感情去賦予那些沒有感情的東西,這個人就屬於人文情懷深厚到這種地步。她說黛玉的考語是“情情”,第一個字是動詞,第二個字是名詞,黛玉是把她的感情只獻給她愛的那個人,獻給她自己的感情。她愛情很專一。薛寶釵是什麼,很可惜,我們沒查到,沒留下這樣的痕跡,估計是比如說“無情”或者什麼的。很顯然就是說,從第五回冊頁我們就知道,它是有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的構想,可能它就像《水滸傳》一樣,它是每十二個人一組,分九組,十百零八個女性都在榜上,它寫完了的。而且脂硯齋乾脆就告訴你,其中最後有一個回目,《紅樓夢》的回目很有趣,都是八個字,不是像中國傳統那個,中國人喜歡六個字、七個字,它是八個字,她就告訴你後面有什麼回目,她說有一回是什麼呢?有一回是“薛寶釵藉詞含諷諫,王熙鳳知命強英雄”,她把回目都告訴你了,怎麼會八十回以後曹雪芹沒寫呢?說句老實話,本來怎麼輪得到你高鶚去續後八十回的故事呢?人家都寫完了的,只是書稿沒有定稿,還缺一些部件而已。所以這個《紅樓夢》是一部很悲慘的書,曹雪芹真是一個天才的悲劇。研究脂批,我們真的心得可以非常之多。
什麼叫佚?就是丟了,就叫佚。探佚就是把丟的東西找回來,就叫探佚。根據脂硯齋的批語,我們有很多探佚收穫了,就是探佚嘛。除了這以外,還可以探佚,探佚有很大的一個空間,探佚的空間太大了,如果說曹學或者說版本學,或者說脂學它的資源就是那麼多,空間還不是最大的話,那麼探佚學的空間是非常廣闊的,每一個人我們都可以來參加。我們可以根據自己根據對前八十回的文字的理解,根據脂硯齋批語,以及根據我們自己的善察能悟,我們自己的聰明智慧,我們都會去探索,《紅樓夢》或者說《石頭記》在流傳過程當中丟掉的是什麼,我們爭取把丟掉的找回來,這本身就是閱讀當中的樂趣。西方後來有一種審美的觀點,叫做接受美學,就是讀一本書,不是說被動地去接受作者所寫的那些東西,而是參與作者的創作,他雖然已經寫完了,我閱讀當中我把自己的看法,把自己的想像參加進去,最後我們共同完成這樣一個精神之旅,這個觀點我覺得也可以挪用到我們的探佚學裡面來,我們可以搞探佚。
探佚又分很多層次了,首先就是說我們現在讀到的八十回基本上是曹雪芹的。八十回以後,曹雪芹打算怎麼寫,寫過什麼,可以探佚出來,是有線索的,雖然資源不是非常豐富,但是絕不是零。
另外就是前八十回要不要探佚?前八十回也可以探佚。首先不是有人就提出來嘛,說第六十四、六十七回不太像曹雪芹本人寫的,當然那也不會是高鶚續的,會不會是脂硯齋幫他補完的呢?或者是什麼別的人幫他補的?這也可以探。為什麼曹雪芹六十四、六十七回傳下來的本子裡面,這兩回的文筆有一點奇怪?就可以探,有很大的探佚空間。還有就是說,前八十回裡面,有的地方他做了改動。我自己寫小說,我當然是一個小說的學徒了,不好跟經典著作的大師這些作者來比,但是有一句詩說得好,“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青苔,苔蘚上的花就像米粒那麼大,它也要正正經經地開,它開的時候很有尊嚴,它說我學牡丹,牡丹怎麼開我也怎麼開,我覺得我有這股氣。中國人不能老是妄自菲薄,老覺得自己不行,別人也覺得你越說不行,別人說你是不行,你謙虛,你有謙虛美德,你真好,這就是把人誇死,不能這麼夸人的。要怎麼夸人呢?你要敢想,敢說,敢做,有大師寫的經典著作,你也寫一個試試。所以我雖然是苔花,咱也學牡丹開。我就體會曹雪芹的創作,我覺得我雖然是一個苔花,在有些方面和牡丹花是相通的,比如說都是植物,開花都有一個從花蕾到張開,把花朵漲圓的過程,咱們都是一樣的。所以說我就開始琢磨前八十回裡面有沒有可以探佚的空間了,我就發現了十三回的問題,第十三回,就是寫秦可卿之死,這一回。這一回很要緊,他寫了金陵十二釵第十二釵秦可卿死亡的故事,這個人物出場就很晚,還沒到第二十回呢,剛到第十三回,連十五回都沒到,她就死去了。這個無所謂了,一個大的著作,對人物的設定有早死的,有後死的,有老也不死的,有老不死的,都有可能。問題是,這一回有一條脂硯齋的批語,脂硯齋批語說得很清楚,她說“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作者用史筆也。”這句話我們以後還會分析,我這兒不展開。然後她說,“老朽”,那個時候脂硯齋可能和曹雪芹一起來很辛苦搞這個書,經過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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