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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天花亂墜,使他垂涎。軍官單于果被說動,遂即興兵犯塞,與漢絕交。那時已是文帝改元后的六年冬月。匈奴之兵,兩路進擾:一入上郡,一入雲中。守邊將吏慌忙舉起烽火,各處並舉,火光煙焰,直達甘泉宮。文帝聞警,急命三路人馬,往鎮三邊:一路是出屯飛狐,統將系中大夫令勉;一路是出屯句注,統將系前楚相蘇意;一路是出屯北地,統將系前郎中令將武。並令河內太守周亞夫,駐兵細柳;宗正劉禮,駐兵霸上;祝茲侯徐厲,駐兵棘門。文帝還不放心,親自前往各處勞軍,先至霸上,次至棘門。只見兩處非但軍容不整,連那統將,日已過午,猶是高臥帳中,及見文帝御駕入內,方始披衣出迎。那種慌張侷促之狀,甚覺可笑。文帝當場雖不見責,心裡很不高興。嗣至細柳營,尚未近前,已見營門外面,甲士森列,干戈耀目,彷彿如臨大敵一般。文帝便命先驅傳報,說是車駕到來。豈知那班甲士,一齊上來阻祝先驅再三宣告,那班甲士始答道:”我等並非不敬天子,實因軍中以統將為主。
若無統將命令,雖是天子,亦不敢違令放人。“先驅回報文帝,文帝大讚亞夫的軍紀嚴肅,乃取出符節,命使先見亞夫。亞夫見了來使,親自出迎,謁過文帝,首先奏道:”臣曾有將令在先,軍中無論何人,不得馳驅,伏望陛下將車駕緩緩入營。
文帝依奏。入內之後,又見弓張弦,馬上轡,雖非禦敵,悉有準備。於是正想用手去拍亞夫之肩,獎許他的當口,突然幾個軍士,急把兵器前來掩護主將的身體。亞夫見了,一面揮手忙令退去,一面又奏道:“這也是臣平日將令的一項,臣在軍中,不論誰何,不準近臣之身。”文帝點頭答道:“這才稱得起是位治軍的真將軍呢!”當下縱談一刻,即便出營,坐在車上,回視營門,肅然如故,另有一派軍威。乃語侍臣道:“像霸上、棘門兩處的兵士,恐怕敵人入營,他們主將被擒,大家尚未知曉呢!”
是日文帝回到宮中,把周亞夫治軍有方的好處,講與薄太后、竇後、慎妃等人聽了,當下竇皇后先說道:“周亞夫雖然軍令嚴肅,對於天子,究竟有些失儀。”慎夫人道:“皇后所言,乃是太平時代。這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那句說話,又作怎麼樣解釋呢?”薄太后插口道:“皇后的說話,乃是知禮:皇妃的說話,乃是知機,二人均有道理。”說著,便想取金賜與亞夫。慎夫人道:“現在邊患未靖,且俟有功,再賞未遲。”薄太后又以為是。
過了幾時,文帝接到邊吏奏報,說是匈奴聽得朝廷命亞夫為將,嚇得收兵回國去了。文帝唱然道:“如此,可見命將的事情,不可不慎了。”即以黃金千斤賜與亞夫,並擢為中將。
原來周亞夫就是絳侯周勃的次子。周勃二次就國,未幾即逝,長子勝之襲爵。次子亞夫,為河內太守。就任之日,聞得素增相術的老嫗許負,年紀雖大,還在代人看相,以定吉凶。特將她邀到署內,令她看相。許負默視良久道:“君的貴相,豈止郡守!再俟三年,還有封侯之望。八年以後,出將入相,為第一等的人臣。可惜結果不佳!亞夫道:”君子卜兇不卜吉,我莫非要正國法不成。“許負搖首道:”這卻不至如此。“亞夫定要她說個明白。許負道:”九年過得甚快,何必老婦此時嘵嘵呢!“亞夫笑道:”相已生定,即示先機,有何緊要?“許負聽了,方始微笑答道:”依相直談,恐君將來餓死。“亞夫聽了更大笑道:”此話我便不甚相信了,我兄現下承襲父爵,方受侯封。即使兄年不永,自有兄子繼續,那個侯封也輪不到我的身上。果如汝言,既封候了,何致餓死?這就真正費解了!“許負聽了,也笑答道:”老婦擄相論相,故敢直言。“說著,即用手指亞夫口邊道:”這裡有直紋入口,謂之餓死紋,法應餓死。但究竟驗否,人定勝天,能夠善人改相,也未可知。“亞夫還是半信半疑。
說也奇怪,到了三年之後,勝之忽坐殺人罪,竟致奪封。
文帝因念周勃有功,亞夫得封條侯,至細柳成名,進任中尉,就職郎中,那個時候,差不多要人預政權了。又過年餘,文帝忽然得病,醫藥罔效,竟至彌留。皇太子啟,入侍榻旁。文帝囑咐太子道:“環顧盈廷諸臣,只有周亞夫緩急可待;將來若有變亂,儘可使他掌兵,毋須疑慮。”皇太子啟,涕泣受命。
時為季夏六月,文帝駕崩,享年四十有六。文帝在位二十三年,總算是位守成之主,惟遺詔令天下短喪不循古禮,是他的缺點。其餘行為,似無可以指摘之處。文帝既崩,皇太子啟即位,是謂景帝。尊薄氏為太皇太后,竇氏為皇太后。又命群臣,恭擬先帝廟號。當下群臣復奏,上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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