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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聽了,暗暗的大喜道:“此人必是國家的祥瑞,希世的尤物,天賜奇人,自然是我主之福。”想完,急把芸姝暗暗召至,見她相貌,已與自己一般美貌,又見其毛孔之中,微露汗珠,異香撲鼻,奇氣撩人,果然名不虛傳。復又將她引至密室,掀起長衣察看,兩腿潔白如玉,真的未著褻服。王皇后正在察看芸姝的當口,只見芸妹笑容可掬,低首無言,嬌滴滴的令人更加可愛。王皇后急將景帝請至,笑指芸妹道:“陛下且看此人,比妾如何?”景帝把芸妹上下端詳一番,也笑答道:“尹、刑難分,真是一對琪花瑤草。此人是誰?”景帝正要往下再說,忽聞一陣異香,鑽進鼻內。上達腦門,下入心腑,頓時淫心大熾,急問皇后道:“此人莫非是妖怪不成?何以生有撩人香氣?”王皇后聽了,又笑答道:“妾因櫻妹亡過之後,陛下每常悶悶不樂,妾身馬齒稍長,不能日奉床第之事,因此四處尋覓美人,以備陛下消遣。此乃上大夫卞周之妹卞芸姝,即譽滿長安的解語花便是。”王皇后說完,又去咬了景帝耳朵說了幾句。景帝聽了,只樂得手舞點足蹈地狂笑道:“皇后如此賢淑,令朕感激不置。”說著,即以黃金千斤,美玉百件,賜與皇后。當下就封卞芸姝為西宮皇妃。芸姝謝恩之後,含羞地奏道:“婢子幼有異疾,難著下裳;宮幃重地,似失閫儀,如何是好?”景帝不待她說完,忙介面笑答道:“皇后薦卿,固然為的此異,朕的封卿,也是為的此異。愛卿若無此異,便與常人一般,還有何事可貴呢?”說得芸姝更是紅雲上臉,格外嫵媚起來。景帝當下越看越愛,即在皇后宮內,大擺筵席,以慶得人之喜。
可巧館陶長公主,攜了阿嬌進來。王皇后戲問長公主道:“公主身上,今日抹了什麼異味,何以滿室如此奇香呢?”長公主不知就裡,連連笑答道:“我今天並未抹香,此種香氣,究竟從何而來?”景帝因見阿嬌在旁,恐怕皇后說出情由,若被阿嬌聽去,未免不雅,急忙示之以目,止她勿言。長公主見了,錯會意思,以為景帝與皇后二人,有意戲她,便不依皇后道:“皇嫂吃得太閒,是否無事可做,竟拿我來作樂麼?”景帝恐怕妹子介意,故意先命阿嬌走出,方把芸姝身有奇香的緣故,告知長公主。說完之後,又令芸妹見過御妹。芸姝自知身有隱疾,恐怕公主與她戲謔,羞得無地自容。王皇后見她為難的情狀,索性高聲說道:“這是病症,有何要緊,皇妃勿憂!”
說著,等得芸姝見過長公主之後,又正色將此事告知長公主。
長公主聽了,一邊笑著安慰芸姝,一邊趁她不防,撲的把她外衣掀了起來。芸姝趕忙搶著遮掩,已是不及,早被長公主所見。
長公主突然見此粉裝玉琢的皮色,心裡也會一蕩,因有乃兄在前,忽又將臉紅了起來。
景帝本是一位風流之主,當時原有一種流言,說他們兄妹兩個,似有曖昧情事,雖然沒有切實佐證,單以他與長公主隨便調笑,不避嫌疑,市虎杯蛇,不為無因。當下景帝又向長公主笑道:“朕今日新封皇妃,你是她的姑娘,賓主之分,你須破費見面之禮。”長公主這人,最會湊趣,所以能得景帝歡心,於是也笑答道:“應該應該!”說著,即命隨身宮人,取到雨過天青色的蟬翼紗百端,贈與芸姝皇妃道:“皇妃不要見笑,戔戔薄禮,留為隨便製作衣裳。”長公主說到裳字,忙又微笑道:“皇妃既不著裳,以我之意,最好將外衣的尺寸,加長數尺,似乎既美觀而又合用。”景帝聽了大喜道:“孔子寢衣,本是長一身有半。御妹方才所說服式,可名為垂雲衣。”嗣後漢宮中人,競著此服,便是芸姝作俑。當時還有那班無恥宮嬪,因思固寵起見,連無隱疾之人,都也效顰不著褻服。甚至王皇后長公主諸人,偶爾興至的時候,居然也效芸姝所為。宮幃不成體統,景帝實有責焉。此事載於《漢史》,“卞妃夙有隱疾”一語,即指此事,卻非不佞的杜撰。景帝既得這位寵妃,從此不問朝事,只在宮中尋歡作樂,害得太后屢次嚴斥,並且宮內榜示內則數篇,欲思儆戒后妃。無如景帝樂此不疲,不過瞞了太后行事罷了。後人只知陳後主、隋煬帝二人,風流太甚,不知景帝何嘗不是這般的呢。只因他們兩個是亡國之君,景帝是守成之主,成敗論人,實不公允。正是:貪歡君王朝朝有,獻媚嬪嬙代代多。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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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學壞樣意羨餘桃 作良媒情殷報李
卻說當時景帝自從得了那位不愛著褲子的卞妃之後,專以酒色事事,不問朝政。轉瞬已是改元六年,丞相劉舍,雖非乾材,只因國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