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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羈糜,省得勞民喪財,多費心機,當下一口允諾。等得呼韓邪退出,元帝回到後宮,卻又躊躇起來,他一個人暗忖道:“從前我朝與匈奴和親的辦法,都是私取宗室女子,冒充公主,遣使送至他們那裡,歷朝以來,從沒一次敗露。目下呼韓邪親住都中,隨從人等耳目眾多,若照從前辦法,必至露出破綻,堂堂天朝,豈可失信番奴;若以真的公主遣嫁,朕又於心不忍,這倒是件難題。”元帝想到此地,不禁愁眉不展起來。當時只有馮昭儀一人在旁,便問元帝道:“陛下今日退朝,似有不悅之色,莫非朝中出了亂子不成?”元帝聽了,即把這樁難題,告知馮昭儀。馮昭儀聽完,卻向元帝笑道:“臣妾以為甚麼大事,有煩聖慮,誰知此等小事,有何煩難呢?”
元帝道:“你說不難,你有甚麼主意快快說來!”馮昭儀道:“目下後宮宮人,至少也有二三千人,十成之中,倒有九成九沒有見過陛下一面的。陛下平時要幸宮人,都是按圖索驥,看見圖畫上面哪個美貌,就選哪個前來侍寢。這樣揀取,就是陛下聖壽萬年,也幸不完許多宮人。此事只要從宮人之中,選出一個較美的人物,扮作公主模樣,當面賜與呼韓邪,便可了結。”元帝聽了道:“這個辦法,朕何嘗不知道;朕的意思,是恐怕這班宮人之中,未必真有美麗的。萬一當場被呼韓邪識破,大家都沒面子,甚至翻起舊案,一假百假,這事便難收常”馮昭儀道:“陛下放心,此事臣妾負責就是!”說著,忙把三千幅美人圖,取至元帝面前,請元帝選擇。元帝見了許多圖畫,哪有功夫細揀,隨便指著一人,對馮昭儀說道:“就是她罷!
不過要你吩咐她們,須要裝束得體,不可露出馬腳為要。“馮昭儀聽了,親去傳諭宮娥,叫她們前去關照此人。
到了次日,元帝特在金鑾殿上,設席宴請呼韓邪。酒至半酣,便命可將公主召出,以便與呼韓邪單于同赴客邸完婚。此言甫了,只見一群宮娥擁出一位美人,嫋嫋婷婷地輕移蓮步,走近御座之前辭行。元帝不瞧猶可,瞧了一眼,直把他嚇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起來。你道為何?原來此人真是一位絕代佳人。但見她雲鬟擁翠,嬌如揚柳迎風;粉頰噴紅,豔似荷花映日;何殊月窟姮嫦,真是人間第一;不亞瑤池仙子,允稱世上無雙。
元帝當下看得痴呆一陣,忍不住輕輕地問那人道:“汝叫何名,何時入宮?”只見那人輕啟珠喉,猶如嚦嚦鶯聲地奏道:“臣女王嬙,小字昭君,入宮已有三個年頭了。”元帝聽了失驚道:“那末朕怎麼沒有見你一次呢?”王嬙也輕輕答道:“後宮人多,陛下只憑畫工繪圖選齲”王嬙說至此地,她的聲音,已經帶著酸楚的味兒道:“那班畫工,只知矇蔽君王,以我等苦命宮人,擋他的生財之道,還有何說呢?”元帝聽了,始知畫工作弊。本想把王嬙留下,另換一人賜與呼韓邪;無奈呼韓邪坐在殿上,只把一雙眼睛儘管望著王嬙,不肯轉動。情知木已成舟,萬難掉包,只得硬了心腸,閉著眼睛,將手一揮道:“這是朕負美人,你只好出塞去的了!”元帝此時為何閉了雙眼?他若不把眼睛閉住,說不定一股熱淚,也要滾出來了。
那時王嬙也知無望,又見元帝捨不得她的情狀,女人不比男子,早巳嗚嗚咽咽起來。
呼韓邪起初看見這位美人,在與皇帝說話,此刻又見她掩面暗泣,還以為骨肉遠別,應有這種現象。一個不知愛情為何物的番奴,也會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起來,慌忙出座,向元帝跪奏道:“臣蒙陛下聖恩,竟將彩鳳隨鴉,外臣感激之下,除將這位公主,帶至本國,優禮相待,不敢損她一絲一發外,子子孫孫,臣服天朝,決不再有貳心。”元帝此刻仍是閉著眼睛,不忍再見王嬙這人。及聽呼韓邪這番說話,僅把他的頭連連點著,吩咐群臣護送公主至客邸成婚,自己拂袖進宮。一到宮裡,不覺放聲大哭,嚇得后妃等人,莫明其妙。
還是馮昭儀已知元帝的意思,趕忙一面勸慰元帝,一面又說道:“此事千不好,萬不好,要怪畫工不好;現在只有重治畫工之罪,也替我們女界吐吐惡氣。”元帝搖著頭道:“如此一位白玉無瑕的美人,竟被這個畫工奴才生生斷送!”說著,即顧左右,速將畫王嬙容貌的這個畫工拿來,由朕親自審訊。
一時拿到,元帝問了畫工姓名,方知名叫毛延壽。元帝問他王嬙如此美貌,爾何故把她畫得這般醜劣?毛延壽辯白道:“臣畫王嬙的時候,乃是黑夜,未免草率一點,罪該萬死!”元帝聽了冷笑道:“恐怕不是黑夜,不過有些黑心罷!”毛延壽叩頭如搗蒜般道:“這臣不敢,這臣不敢!”元帝道:“索賄罪小,斷送美人事大。”說完,便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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