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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欽恨人說他短處,特地自制冠,戴著遊行都市,都人夏稱杜鄴為大冠杜子夏,杜欽為小冠杜子夏。杜欽因感王鳳知遇之恩,阿附王鳳,還可說他飲水思源,尚不忘本。獨有谷永,本由陽城侯劉慶忌薦舉,也欲附勢求榮,這是比較起來,更在盲杜之下了,不入,天覆霪雨,黃河決口,百姓都怪大將軍王鳳沒有治國之才。不過王鳳深居簡出,無從聽見小百姓的輿論罷了。
說起黃河為害,非自漢始,歷代皆是如此。就令大禹重生,恐怕也沒良策。
漢朝開國以來,潰決之事,已是數見不鮮。文帝時代,河決酸棗,東潰金堤。武帝時代,河徙頓邱,又決濮陽。元封二年,曾發卒數萬人,塞瓠子河,築宣房宮,後來館陶縣又報河決,分為屯氏河,東北入海,不再堵塞。至元帝永光五年,屯氏河仍復淤塞不通。河流泛濫,所有清河郡屬靈縣鳴犢口,變作汪洋。
那時馮昭儀的弟兄馮逡,方為清河都尉,奏請疏通屯兵氏河,分減水勢。元帝曾令丞相御史會議,估計工程之費,其數頗巨,因此因循不行。建昭四年秋月,大雨二十餘天,河果複決館陶,及東郡金堤,淹沒四郡三十二縣。平地水深三丈,隳壞官舍廬室四萬餘所。各郡守飛章報聞,御史大夫尹忠,尚說是所誤有限,無關大局。成帝下詔切責,痛斥尹忠不知憂民,將加嚴譴。尹忠為人最是拘泥,一見了此詔,惶急自荊成帝乃命大司農非調,發付錢糧,賑濟災民;一面截留河南漕船五百艘,徙民避水。朝廷雖是心關民瘼,可是事後補救,百姓已經大遭其殃了。
谷永那時愈蒙王鳳寵信,便向王鳳大吹其牛道:“此次黃河決口,皆因從前辦事的人員,沒有治水之學。不才幼即研究《禹經》,對於天下河道源流,瞭如指掌。大將軍若向主上保舉我去督辦,不出三月,可不再見水患。”王鳳聽了大喜道:“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句言語,真的不錯!以君之才,何往不利,莫謂區區一個黃河,老夫即刻上書奏保便了。”果然不到兩個時辰,谷永已奉詔旨,兼任治河大臣。谷永馬上孝敬王鳳一筆重禮,率領所屬,首先建造衙署,竟將工程之費,半入私囊,半作賄賂。第二天就鬧出一樁強搶民女的大案。好好一座都城,幾乎斷送他的手內!
原來谷永最是懼內,他的夫人蔣氏,素具獅吼之威。谷永少時,家況清貧,沒人以女配他。他又是一個登徒子流,七尺昂藏,怎好沒有內助,於是東去吊膀,西去偷香。無如一班女子,見他面目雖然長得標緻,但是兩手空空,嫁他之後,只好去喝西風,因此大家都以閉門羹相向。
適值這位蔣氏,那日因掃雙親之墓,回到半途,天忽下雨。
蔣氏明知清明時節,晴雨不時,只要暫避一霎,就會放晴。她心中想罷,抬頭一看,遙見半箭之外,就有一座小小涼亭,她忙兩腳三步的奔進亭內,坐在一具石凳上面,守候天晴。誰知等來等去,天已將黑,雨尚未止,蔣氏此時倒有些心慌起來了。
為什麼緣故呢?蔣氏住在長安東門城內,家中雙親既亡,全仗她一人當家。她一出門,家裡便沒第二個大人。稍有遺蓄,盡藏箱內。平常每有一班狂蜂浪蝶,到來勾引,一則愛她略具姿首,二則愛她也有數千金的首飾。若能把她弄到手內,就是人財兩得。蔣氏頗有心計,看出大家行徑,自然嚴詞拒絕。那班浪子,因此漸漸恨她。她也明白,她既一人在外躲雨,心裡怎不惦記家中?長安城門,照例入夜即閉,一閉之後,沒有大將軍府的對牌,斷無權力開城,所以蔣氏情急起來。誰知蔣氏越是著急,那爿老天越是與她作對,非但雨勢加大,而且天黑更快。那時正是三月天氣,入夜便寒。蔣氏身上僅穿兩件單衣,更加抖個不止。
就在此時,只見亭子外面,匆匆走進一位美貌少年進來。
蔣氏忙問那位少年,城門已否關閉?那個少年答道:“城門不閉,在下也不來此避雨了。”蔣氏聽了,便自言自語道:“這樣怎麼得了!”那個少年,邊在她的對面坐下,邊問她道:“這位姑娘,可是也被此雨所阻,關在城外的麼?”蔣氏答道:“正是!”那個少年又道:“姑娘身上只穿這件單薄衣裳,長長一夜,必至受寒。”說著,就在身上脫下一襲長衫,恭恭敬敬地遞與蔣氏道:“姑娘如果不嫌冒昧,可將此衣披在身上,暫作禦寒之具。”蔣氏正在熬冷不過的時候,只得老實謝了一聲,把衣披在身上。豈料就被這件衣裳,做了良媒,於是男有情,女有意,由疏而親,由親而密,一對野外鴛鴦,便在亭上成其好事。
不過事後,蔣氏卻有兩樁條件:一樁是蔣氏可以嫁此少年,嫁了之後,就是一百歲沒有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