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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由趙相周昌送來一位名醫,入宮診脈之後。漢帝問道:“疾可治否?”醫士答道:“尚可醫治。”漢帝聽了,便拍床大罵道:“我以布衣,提三尺劍,屢戰沙場,取得天下。今一病至此,豈非天命,天要我亡,即令扁鵲復生,亦是無益。”說完,又顧戚夫人道:“速取五十斤金來,賜與此醫,令他即去。”戚夫人拗不過漢帝,只得含淚照辦。漢帝遂召群臣至榻前,並命宰殺白馬宣誓道:“諸卿聽著!朕死之後,非劉氏不準封王,非有功不準封侯。如違此諭,天下兵擊之可也。”誓畢,群臣退出。漢帝復密諭陳平,命他斬了樊噲之後,不必入朝,速往滎陽與灌嬰同心駐守,免得各國乘喪作亂。佈置既畢,方召呂后入內,吩咐後事。呂后問道:“陛下千秋以後,蕭何若逝,何人為相?”漢帝道:“可用曹參繼之。”呂后又問道:“曹參亦老,此後應屬何人為相?”漢帝想了一想道:“只有王陵了。王陵太嫌愚直,可以陳平為輔。陳平才智有餘,厚重不足,最好兼任周勃。欲安劉氏,舍周勃無人矣。就用周勃為太尉罷!”呂后還要再問。漢帝道:“此後之事,非我所知,亦非汝所知了。”呂后含淚而出。漢帝復拉著威夫人的手,長嘆道:“朕負汝,奈何奈何!”戚夫人哭得糊里糊塗,除哭之外,反沒一言。
又過數日,已是孟夏四月,漢帝是時在長福宮中瞑目而崩,時年五十有三。自漢帝為漢王后,方才改元,五年稱帝,又閱八年,總計得十有二年。後來溢稱高帝,亦稱高祖。漢帝既崩,一切大權盡歸呂后掌握。她卻一面秘不發喪,一面密召審食其進宮。審食其一見呂后面有淚痕,忙去替她揩拭道:“娘娘莫非又與戚婢鬥口不成?”呂后一任審食其將她的眼淚揩乾,一看房內都是心腹官娥,始向審食其說道:“主上駕崩了,爾當盡心幫助我們孤兒寡母。”審食其一聽漢帝已死,只嚇得抖個不住,呆了一會兒,方問呂后道:“這這這樣怎麼得了呢?”
呂后卻把眼睛向他一瞪道:“你勿嚇,我自有辦法。我叫你進宮,原想望你替我出些主意。誰知你一個七尺昂臧,反不及我的膽大,豈不可恨!”審食其道:“娘娘是位國母,應有天生之才,怎好拿我這平常之人來比呢?”呂后聽了,忽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又用她的那雙媚眼盯住市食其的臉上,似嗔非嗔,似笑非笑了一會兒,方始開口說道:“我不要你在這裡恭維我。現在你們主上,既已丟下我歸天去了,你卻不許負心的呢!”審食其聽了,連忙撲的朝天跪下罰誓道:“皇天在上,我審食其著敢變心,或是一夜不進宮來陪伴娘娘,我必死在鐵椎之下。”呂后聽他罰了這樣血咒,一時捨不得他起來。
急去一把將他的嘴間住道:“嘴是毒的,你只要不負心,何必賭這般的血咒!我願你以後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就是了。”說完,便把他拉了起來,一同坐下道:“主上去世,那班功臣,未必肯服從少帝。我且詐稱主上病榻託孤,召集功臣入宮。等他們全到了,我早預備下刀斧手,乘大眾不備,一刀一個,殺個乾淨。只要把這班自命功高望重的人物去掉,其餘的自然畏服。”呂后說至此地,便又去拉著審食其的手問他道:“你看我的計策如何?”審食其被她這樣一問,急忙連連搖著頭道:“不好!不好!這班功臣,都是力敵萬夫的人物。幾個刀斧手哪是他們的對手。就是如心如意的真被我們殺盡,那班功臣手下,都有善戰的勇士,一旦有變,那還了得。”呂后不慌不忙道:“你不贊成麼?”審食其道:“我大大的不贊成。”呂后道:“你的別樣功夫倒還罷了,你的才學,我卻不服。”審食其道:“娘娘既然不服我的才學,可請國舅呂釋之侯爺進來商量。”呂后果然將釋之請到,釋之聽了呂后的主意,也是不甚贊成。但比市食其來得圓滑,只說容長計議,不可太急。呂后因見他們二人都不贊成,一時不敢發作。
轉眼已閱三日,外面朝臣已經猜疑,惟因不得確實訊息,大家未敢多嘴。獨有曲周侯部商之子酈寄,平時與呂釋之的兒子昌祿,鬥雞走狗,極為莫逆。呂祿年少無知,竟把宮中秘事,告知酈寄。酈寄聽了,回去告知其父。酈商聽了,細問其子道:“此等秘密大事,呂祿所言,未必的確。”酈寄道:“千真萬確,兒敢哄騙父親麼?”酈商始信,慌忙徑訪市食其,一見面就問道:“閣下的棺材,可曾購就?”審食其詫異道:“君胡相戲?”酈商乃請屏退左右,方對審食其言道:“主上駕崩,已是四日。宮中秘不發喪,且欲盡害功臣,請問功臣誅得盡否?現在灌嬰領兵十萬,駐守滎陽;陳平又奉有詔令,前往相助;樊噲死否,尚未一定;周勃代噲為將,方徵燕地。這班都是佐命元勳,倘聞朝內同僚有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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