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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車上一共11人,分別是老旦、陳玉茗、劉海群、大薛、趙海濤、楊青山、梁文強,還捎帶了醫院衛兵朱銅頭、麻子妹、護士小甄和護士小蘭。人雖不多,由於帶了不少藥物和裝備,車裡就顯得異常擁擠。剛剛開啟大門開車出去,外邊一大群人就湧進了醫院,去哄搶裡面剩下的藥物和其他東西。人群裡有兵有警有匪也有百姓,那勁頭比向鬼子陣地衝鋒還要上勁,這股力量源源不斷地湧進去,厚厚的醫院正門竟然都被擠倒了。
老旦坐在副駕位上,緊張地看著路上浩浩蕩蕩的逃難大軍。逃難時期,大城市的瀟灑風氣已經蕩然無存,曾經熱鬧的店鋪都關了門,滿街堆著臭氣熏天的垃圾。人們滿臉悲愴,拖家帶口扶老攜幼準備逃亡。男人們不再見面摘帽子,女人們也不再打傘。無數缺胳膊少腿計程車兵和各色衣裝的百姓擁擠在一起,如同爭相搶食的雞鴨。一個西裝革履的爺們兒,肩扛兩根大粗扁擔,挑著兩個巨大的木箱子,累得頭上大汗淋漓。後面的女人旗袍依舊,不過已經毫無矜持之態,她用手高高挽起礙事的下襬,光著兩條大腿緊跟著男人的步子。看到這場景,老旦竟忍不住悄悄笑了。
滾滾人流裡行進著各式交通工具,汽車,馬車,腳踏車,手推車,還有人力車。車上大多拉著一家老小,有的後面還牽著狗。一群群帶槍的兵痞見到閒置的車輛或是騾馬,槍口一指就搶了過去。老旦的車因為掛著軍隊的牌子,倒也沒有人敢亂來,只是路上的人太多了,任劉海群把喇叭按得山響,兩個時辰過去也沒走出多遠。前面一輛裝著軍火的卡車上有幾個兵,衝鋒槍對著四周的人群,看著有人想靠近就拉槍栓,老旦忙讓劉海群緊緊跟在後面。
小甄和小蘭還在哭哭啼啼,可聲音總算小了。麻子妹倒噤了聲,還一個勁地抱怨車走得慢。瘦個子戰士梁文強被麻子妹擠得挺胸凹肚,還總是遭她的搶白。
“縮什麼縮?我能把你擠扁了呀?挺大個後生咋長得像根麻桿,屁股上削不下二兩肉,還一個勁地放屁,肚子裡料還不少啊?”
山西老兵梁文強和老旦一樣,長了一張笨嘴,被麻子妹一陣搶白,也沒還嘴,臉憋成了雞冠子顏色。麻子妹說梁文強一個勁地放屁倒也沒有冤枉他,他的肚子在那水上飛機上被子彈鑽了個左右貫通,養傷期間估計留下了根子,稍微著急或是受涼就擠出一串來,被楊青山起了個外號:屁龍。陳玉茗早從老旦的嘴裡聽說過這位超級無敵滾刀肉護士的事情,更知道他是麻子團長的妹妹,忙用笑臉截了過去。
“小云,你可別拿我們屁龍兄弟開涮,他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哪,你省著點力氣欺負老哥去,我們可吃不消你呦!”
麻子妹對陳玉茗頗有點怵,這人不言不語,高興生氣行動做事都是一張臉,也從不拿正眼看自己,見他開了腔,給了個白眼也就閉了嘴。趙海濤和朱銅頭看在眼裡,在那裡蔫蔫地壞笑。趙海濤是東北人,凡事喜歡拍胸脯,有時豪氣沖天,有時膽小如鼠,正如他忽深忽淺的酒量,也不知他是怎麼輾轉到大後方的,東北老家的事絕口不提,一次喝多了,他說家裡人因為偷吃大米,都被鬼子抓去殺了。坐在車尾的大薛對外邊的混亂充耳不聞,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菸。偷襲斗方山機場時,大薛被子彈打穿了喉嚨,從此不能再說話,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他的煙嗆得旁邊漂亮的小甄護士一個勁地咳嗽,他也不管不顧,繼續吞雲吐霧。
楊青山在山裡殲滅那股鬼子時,手榴彈片蹦進了眼睛,治癒後視力嚴重下降,他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個瓶子底一般厚的眼鏡帶上,即便如此,他稍微不仔細就會把大樹看成老旦,把拖把看成步槍。
那個朱銅頭是個怪物,肥頭大耳,賊眼溜圓,兵不像兵匪不像匪,原本不過是混進醫院想找份好差使的地痞,從洗衣房偷了身軍裝,冒充了一年士兵,竟也無人過問。他經常把醫院當成大賣場,裡面的藥物和被褥,甚至美國造的手紙,都被這小子倒賣出去不少。前些日子他還瞄上了老旦旁邊的藥房,於是經常過來打探情況,和閒得無聊的老旦混了個廝熟。大薛是個硬脾氣,不讓這流氓上車,急得朱銅頭趕緊去給弟兄們買了一箱子煙和酒,才被允許上來。上車只不到一個時辰,就和坐在對面的小甄護士眉來眼去了。
小甄護士算是個美人胚子,瓜子臉柳葉眉,就是路數不太正。生就一張妖狐臉,天生半盞廢油燈。聽說她原只是普通病房的護理,因常在特護病房裡扭屁股晃來晃去,很快就被安排到麻子妹身邊了。於是她就更加肆無忌憚地向養傷的軍官們賣弄風騷,據說半層樓的軍官都和這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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