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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咬著牙翻身上馬,吸著涼氣看著山坡上的鄉親們,鄉親們開始向他們揮手告別了。
“敬禮!”
老旦在馬上大吼一聲,戰士們在馬上對著山坡敬禮,眼中淚光盈盈,策馬緩緩向前走去。山坡上有人開始哭泣,人們都站起身來衝他們招手。突然,遠處有人清了清乾澀的嗓子,高聲頌道:
“操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土爭先。
凌餘陣兮躐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
眾人抬頭望去,卻只看見山巔那棵半截大樹下一個瘦長的身影,在夕陽下批金戴甲,猶如一員天地之間的戰將,那是衝裡唯一的文化人——黃老舉人的嗓子。老人的聲音高亢而凝重,直欲撩雲而上,在他莊重地頌別中,女人們終於在遠去的戰士們身後哭成了一片,只沒有一個人追出去的。漸漸地,哭聲在騾馬蹄聲中遠去了。戰士們回望那山裡的夜空,不禁豪氣干雲……
第十一章 虎賁雄師(1)
眾人抖擻精神,在湘中這深秋的夜晚策馬揚鞭。老旦和黃瑞剛跑在前面,不緊不慢地小跑,堅硬的馬蹄砸在山路的碎石上,發出噠噠的回聲。年輕娃子高聲地呼叫著,將小鞭子抽得帶勁,那建功心切的男兒豪情化作一張張笑臉,離家的傷感已拋在後面了。有兩個打馬想超過老旦去,老旦心裡得意,這幾年他已練成了再野的坐騎也玩得轉的騎術高手。他邊騎邊點菸,眼光瞥到幾個趕來的後生,那煙還在點,兩腿只一拍一夾,他的大騾子就飛一般地躥了出去,把幾個後生一下子就拉在了後面。眾人大為歎服,早知道老旦是驢馬行家,今日才見真功,紛紛緊抽幾鞭往前趕去。
月光下,二十一騎泛著銀光,馬不停蹄地奔向湘北,整夜下來,竟無人覺得疲憊。透過層層暮靄,一直跑在前面的老旦在一處山頂勒住座騎,輕巧地跳下來。他拍拍口吐白沫的大騾子,心想挑你出來還是眼光不錯哩。登高眺眼望去,山外的大地已經泛起了晨光,遠處一座城市的燈火隱約可見。趙海濤喘著粗氣,看著遠處的地平線,興奮地問老旦:
“老哥?咱們到了麼?”
“沒哪,看地圖是另外一個小縣城,常德城離這裡還遠哩。以俺看這路還得一天才能到,縣城不進去了,走山路,直奔常德。”
戰士們紛紛趕了上來,一個個和胯下的牲口一樣口吐白沫汗流浹背了。大夥看到老旦跟沒事人似的抽菸,連口水都不急著喝,不由得心裡佩服這驢連長的耐力。見老旦拿著望遠鏡在張望,幾個年輕人一邊喝水一邊湊過來想看個熱鬧,老旦回過頭來衝陳玉茗使了個眼色,陳玉茗會意,正了正帽簷,發出一聲低吼:
“集合!立正!”
黃瑞剛和二伢子聽到命令立刻就站成了一排,其他年輕人慌里慌張的不成章法。朱銅頭在幾人屁股上踢了幾腳,他們方才明白過來。見隊伍規規矩矩地站定了,陳玉茗上前一步,對老旦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說道:
“黃家衝戰鬥分隊集合完畢,老哥請分配任務!”
二人的這一番配合是早就商量好的。老旦考慮到這些年輕人大多沒有出過遠門,連最簡單的訓練也沒有經歷過,到了隊伍裡會不知所措,戰場上的殘酷和艱苦更會讓他們受不了,因此想讓他們在路上就歷練歷練。老旦摘下望遠鏡遞給陳玉茗,慢慢說道:
“黃瑞剛和二伢子俺就不說了,其他後生子們聽著。離開了黃家衝,你們再也不是山裡的雞雞娃。明天這個時候,估計咱們就到達常德城了。想做抗日的軍人,就不能沒點紀律,沒點規矩,要不常德的隊伍見了你們這些沒吃過幾碗乾飯的貨,怕是人家就不放在眼裡。黃老倌子既然把你們交給俺,讓你們掙個頭臉回去,俺就得讓你們像個樣。從現在起,陳玉茗和黃瑞剛會教給你們些營盤裡的分寸,你們要用心記住了,到了常德,就要做出點樣子來,別讓俺的老戰友們說俺帶了一幫稀鬆漢來瞎湊數。離戰場越來越近了,到常德之前這段路可能也不是很安全,大家要多長几只耳朵,多睜幾隻眼,提足了精神,你們可聽明白了?”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突然山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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