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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地帶　探索哥斯大黎加藍色地帶（8）

回到街上，在一個賣罐頭和打蔫的農產品的普通雜貨店裡，他買了甜玉米麵包。這不是給他自己買的。“這是為我兒子買的，”唐·福斯蒂諾用他和藹的聲音說。“這是他最喜歡的。”（這個場景讓人聯想起一個小孩兒接受期待已久的禮物，直到約格提醒我福斯蒂諾的兒子已經79歲了。）”

這次在福斯蒂諾付錢以前，他看起來臨時想買一個日曆。他揀起日曆，翻了翻，又停下來看了看封面上的寧靜的森林和河流，然後把它扔到收款臺上的麵包旁邊。日曆的標題是：“生命之河。”

回到車站附近，我們停下來吃了午餐。喝了一碗湯以後，我問了福斯蒂諾關於他的生活。他告訴我他喜歡工作，大部分原因是他的工作成果能養活他的家人。在他大部分的職業生涯裡，他是趕驢人，從草木叢生的山上運貨物出去，或者作為送信人穿越幾乎沒有路的尼科亞半島。他還種玉米、咖啡豆和蔬菜來養活他的妻子和6個孩子。“我還和村裡另一個女人有兩個孩子，”他突然冒出一句，語氣很平淡。

“你妻子不在乎嗎？”

“我不知道，”他聳聳肩。“我們從來沒談過。”他毫無愧疚的繼續說到，他沒讓那兩個孩子隨他姓，也沒養過他們。“我怎麼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呢？”他喊到，就像是在為他的行為辯解。

一方面，這看起來似乎很無情。另一方面，和我一起來的約格·維達斯已經採訪了650個尼科亞的老人，發現約百分之七十五的男性有婚外的性行為。他告訴我福斯蒂諾不過是個普通尼科亞人。福斯蒂諾凝思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沒有推理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的生活很平靜。”

在公共汽車開往（福斯蒂諾）家的路上，我感覺我第一次能窺探這些貧窮的尼科亞人真正的生活，這些牛仔辛苦工作，自由的愛。也許與世隔絕讓價值觀變得寬鬆？或者這傢伙是個充滿男子氣概的蠢貨只是碰巧活了這麼長？我不這樣認為。

返回四月村，我找到了真相。我們去了福斯蒂諾兒子的家，就在同一條街上，去給他送甜麵包。與大多數村裡的房子一樣，這是個由厚木板分隔的三間屋的房子、錫制屋頂，滿是灰塵，屋頂很薄，雞在屋裡屋外自由漫步。在那裡我看到了福斯蒂諾的基因流：他的女兒、孫女、曾孫女和玄孫5代人都聚在這個房間裡。當福斯蒂諾走進來的時候，他的女兒，瑪麗亞·傑斯（Maria　Jesus）——78歲的肥碩的女人站起來擁抱了她的父親。“啊，爸爸，謝謝！”她喊到。“你知道我們都等了一週了。”

我們走到光線昏暗的、玫瑰色的起居室然後坐到滿是灰塵的沙發上。福斯蒂諾6歲的玄孫伊萊亞斯（Elias），蜷在他的大腿上。儘管福斯蒂諾沒有參與這間房子裡的閒聊，但他的存在讓家庭看起來終於完整了。我問唐。福斯蒂諾為什麼每週都去購物遠征。

“他買這些東西是為了每個星期天做一模一樣的湯。”約格回答。“從教堂回來，家裡人要聚在一起吃晚飯。他已經這樣做了40年；這是他每週最精彩的部分。我們也很期待，儘管我們不介意選單偶爾改變一次。”

“為什麼瑪麗亞。傑斯不做湯？”我問。

“她會的，但是他不讓她做。他仍然覺得大家愛喝他做的湯。”

這個事實很有意思。一週之前，我見過奇西尼婭·費爾南德斯（Xinia　Fernández）博士，一個研究尼科亞的營養專家。我因為半島的飲食調查和她聯絡的，我很快認識到經過數年和尼科亞人的交往，她也對他們的特點給予了熱切的關注。

“我注意到多數身體很好的超過90歲的尼科亞人有幾個共同特點，”她告訴我。“其中之一是他們有強烈的服務他人或照顧家庭的感覺。我們看到一旦他們失去了這些，開關也就隨之關上了。如果感覺不再被需要，他們很快就會死去。”是的，在每一個藍色地帶，百歲老人都有強烈的使命感。在沖繩，它是ikigai——早上起床的原因。在這兒，費爾南德斯說，哥斯大黎加人叫它plan　de　vida。

我看著唐。福斯蒂諾。他和約格盤腿坐著。是心不在焉或是出於本能，他發呆時撫摸著男孩的赤腳。他是在想他70年前生的那兩個孩子嗎？或者只是看上去很平靜。在我的價值觀裡他並不完美，但是他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他知道他的plan　de　vida。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