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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家產,到處走,常在荒野店投宿,很遇到一些高士。後來與一個
會下棋的村野之人相識,學得一手好棋。現在大家只曉得倪雲林是元四家裡的一個,詩書畫
絕佳,卻不曉得倪雲林還會下棋。倪祖後來信佛參禪,將棋煉進禪宗,自成一路。這棋只我
們這一宗傳下來。王一生贏了我,不曉得他是什麼路,總歸是高手了。”大家都不知道倪雲
林是什麼人,只聽腳卵神吹,將信將疑,可也認定腳卵的棋有些來路,王一生既然贏了腳
卵,當然更了不起。這裡的知青在城裡都是平民出身,多是寒苦的,自然更看重王一生。
將近半年,王一生不再露面。只是這裡那裡傳來訊息,說有個叫王一生的,外號棋呆
子,在某處與某某下棋,贏了某某。大家也很高興,即使有輸的訊息,都一致否認,說王一
生怎會輸棋呢?我給王一生所在的分場隊裡寫了信,也不見迴音,大家就催我去一趟。我因
為這樣那樣的事,加上農場知青常常鬥毆,又輸進火藥槍互相射擊,路途險惡,終於沒有
去。
一天腳卵在山上對我說,他已經報名參加棋類比賽了,過兩天就去總場,問王一生可有
訊息?我說沒有。大家就說王一生肯定會到總場比賽,相約一起請假去總場看看。
過了兩天,隊裡的活兒稀鬆,大家就紛紛找了各種藉口請假到總場,盼著能見著王一
生。我也請了假出來。
總場就在地區所在地,大家走了兩天才到。這個地區雖是省以下的行政單位,卻只有交
叉的兩條街,沿街有一些商店,貨架上不是空的,即是“展品概不出售”。可是大家仍然很
興奮,覺得到了繁華地界,就沿街一個館子一個館子地吃,都先只叫淨肉,一盤一盤地吞下
去,拍拍肚子出來,覺得日光晃眼,竟有些肉醉,就找了一處草地,躺下來抽菸,又紛紛昏
睡過去。
醒來後,大家又回到街上細細吃了一些麵食,然後到總場去。
一行人高高興興到了總場,找到文體幹事,問可有一個叫王一生的來報到。幹事翻了半
天花名冊,說沒有。大家不信,拿過花名冊來七手八腳地找,真的沒有,就問幹事是不是搞
漏掉了。幹事說花名冊是按各分場報上來的名字編的,都已分好號碼,編好組,只等明天開
賽。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兒。我說:“找腳卵去。”腳卵在運動員
們住下的草棚裡,見了他,大家就問。腳卵說:“我也奇怪呢。這裡亂糟糟的,我的號是棋
類,可把我分到球類組來,讓我今晚就參加總場聯隊訓練,說了半天也不行,還說主要靠我
進球得分。”大家笑起來,說:“管他賽什麼,你們的伙食差不了。可王一生沒來太可惜
了。”
直到比賽開始,也沒有見王一生的影子。問了他們分場來的人,都說很久沒見王一生
了。大家有些慌,又沒辦法,只好去看腳卵賽籃球。腳卵痛苦不堪,規矩一點兒不懂,球也
抓不住,投出去總是三不沾,搶得猛一些,他就抽身出來,瞪著大眼看別人爭。文體幹事急
得抓耳撓腮,大家又笑得前仰後合。每場下來,腳卵總是嚷野蠻,埋怨髒。
賽了兩天,決出總場各類運動代表隊,到地區參加地區決賽。大家看看王一生還沒有影
子,就都相約要回去了。腳卵要留在地區文教書記家再待一兩天,就送我們走一段。快到街
口,忽然有人一指:“那不是王一生?”大家順著方向一看,真是他。王一生在街口另一面
急急地走來,沒有看見我們。我們一齊大叫,他猛地站住,看見我們,就橫街向我們跑來。
到了跟前,大家紛紛問他怎麼不來參加比賽?王一生很著急的樣子,說:“這半年我總請事
假出來下棋,等我知道報名趕回去,分場說我表現不好,不准我出來參加比賽,連名都沒報
上。我剛找了由頭兒,跑上來看看賽得怎麼樣。怎麼樣?賽得怎麼樣?”大家一迭聲兒地說
早賽完了,現在是參加與各縣代表隊的比賽,奪地區冠軍。王一生愣了半晌,說:“也好,
奪地區冠軍必是各縣高手,看看也不賴。”我說:“你還沒吃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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