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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差遣等因,奉此,相應通知貴局,速派兵艦二艘開赴黃埔為禱。此致海軍局大鑒。中央軍事政治學校駐省辦事處啟三月十八日函中提及的“校長”,便是蔣介石。“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即黃埔軍校,不久前改用此名。“教育長”,則指鄧演達。來人乃海軍局作戰科科長鄒毅所派。接到公函,李之龍照辦,當即寫了兩份命令,一份給中山艦代理艦長章臣桐,一份給寶璧艦艦長。
中山艦,原為永豐艦。當年陳炯明叛變時,孫中山便避難於此艦,蔣介石與孫中山共度患難亦在此艦。孫中山去世之後,為了紀念他,此艦改名為中山艦。中山、寶璧兩艦接李之龍命令,便起錨駛向黃埔。十九日清晨六時,寶璧艦在天色朦朧之中抵達黃埔。一小時後,中山艦亦駛抵黃埔。既然兩艦是“接教育長電話”、“轉奉校長命令”而駛往黃埔的,抵達黃埔後當即向校長蔣介石報告。蔣介石不在黃埔。於是,兩艦向教育長鄧演達報告,而鄧演達竟不知有調兩艦來黃埔之事!
此事如此蹊蹺,後來經調查,才知是誤傳命令:原來,有一艘上海商船在黃埔上游遭劫,請求救援。於是,三月十八日下午四時,黃埔軍校校長辦公廳主任孔慶睿便命令管理科科長趙錦雯派艦一艘,前往援救。趙錦雯又把任務交給科員黎時雍去執行。黎一經瞭解,黃埔附近無艦可派,便打電話到廣州,請該校駐省辦事處辦理。電話是辦事處股員王學臣接的。王學臣又打電話,請示辦事處主任歐陽鍾。不巧,電話話音不清,歐陽鐘沒有聽明白是何人指示,也就猜想一定是教育長的指示。派艦一艘,也被誤聽為派艦二艘。歐陽鍾知道,此事只有請海軍局代理局長李之龍下命令,才能調動兵艦,而單憑教育長鄧演達的電話指示還不夠,於是他又加上了“轉奉校長命令”。歐陽鐘的公函送至海軍局,李之龍不在局裡。作戰科科長鄒毅接此公函,派人送到李之龍家中。李之龍見是“奉校長命令”,不敢怠慢,當即照辦了……鄧演達疑惑不解,囑令兩艦原地待命。正在此時,李之龍又接到通知,說是聯共(布)中央使團要求參觀中山艦。
這個中央使團團長,是資深的聯共(布)中央委員布勃諾夫。此人乃十月革命時攻佔冬宮的五人領導核心小組成員。後來,他擔任蘇聯紅軍政治部主任。他率由全蘇工會主席列普謝、遠東區委書記庫比亞克等十餘人組成的聯共(布)中央使團於一九二六年二月初來華,先抵北京,再去上海,三月十三日來到廣州。他們得知中山艦是國民黨海軍主力艦,又有著保護孫中山的光榮歷史,便希望上艦參觀。——這需要把中山艦從黃埔調回廣州市區。李之龍打電話請示蔣介石,蔣介石才知兩艦昨夜去了黃埔。蔣介石一面同意調回中山艦,一面深為驚疑。中山艦於十九日下午六時三十分返回廣州。
十九日這一天,蔣介石在惶惶不安、疑惑重重中度過。他本來就對李之龍代理海軍局局長存有戒心,因為他知道李之龍是中共黨員,與周恩來過從甚密。他接李之龍電話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中共私調兩艦前往黃埔,會不會欲謀害他於黃埔?
據蔣介石自述,他在接李之龍電話之前,曾三次接到汪精衛的電話,均問及他今日去不去黃埔。蔣介石又把蘇聯派來的首席軍事顧問季山嘉跟他的種種矛盾聯絡在一起,懷疑中共、蘇聯顧問團聯合汪精衛共同陷害他。他在三月十九日的日記中寫道:“上午準備回汕頭休養,而乃對方設法陷害,必欲使我無地容身,思之怒髮衝冠。下午五時,行至半途,自忖為何必欲微行,予人以口實,氣骨安在?故決回東山,犧牲個人一切以救黨國也。否則國魂銷盡矣。終夜議事。四時詣經理處,下令鎮壓中山艦陰謀,以其欲擺佈陷我也。”這裡提及的“回汕頭休養”,是指到汕頭東征軍總指揮部躲避。也就是說,接到李之龍電話之後,他“怒髮衝冠”,先是準備到汕頭避一下風頭。“行至半途”,下定決心,重返廣州東山,終於在凌晨四時“下令鎮壓中山艦陰謀”。也就在三月十九日,周恩來又一次透過張太雷,向聯共(布)中央使團團長布勃諾夫報告:“看來,右派現在準備採取行動了……現在的形勢與謀殺廖仲愷前夕的形勢相仿,到處是謠言和傳單。”楊雲若、楊奎松:《共產國際和中國革命》,一二九頁,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八年版。新來乍到的布勃諾夫,同樣未曾重視周恩來發出的訊號……三月十九日上午,毛澤東在國民黨中央黨部出席第十三次中央常委會。
毛澤東也“預感到要出事了”茅盾:《中山艦事件前後》,《新文學史料》,一九八○年第三期。當中山艦、寶璧艦駛向黃埔時,毛澤東問過李之龍,李之龍答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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