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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皇后是斛律氏。他們斛律家,朝廷重臣勳貴,非一般人家可比。穆夫人生了兒子,斛律皇后本人卻還沒有孩子。太姬,和大人,你們覺得,這樣下去,斛律氏家族能高興嗎?”
祖珽一席話,說得我與和士開面面相覷。確實,這個祖瞎子非同小可。把他從海州招回朝廷,看來是做對了。
“和大人請繼續講。”我與和士開一起說。
祖珽面無表情,本來他想笑,但盲人的面目,顯襯得他的笑,是皮笑肉不笑。
“太姬可以與穆夫人商量,把皇子交與斛律皇后親自撫養。一來,可以表示出對斛律氏的尊重;二來,消除斛律家族的戒心。太姬雖然現在貴盛至極,畢竟沒有斛律皇后那樣父兄握權掌軍的後臺。凡事一定要看長遠,能進能退,方為妥當。”
“感謝和大人提醒。”我真心地說。對這個瞎子,更加刮目相看。
和士開拍掌稱是。他走近祖珽,握住他的手,低聲問:“祖大人,胡皇后的兄長、隴東王胡長仁恨我至極,竟然派人刺殺我。皇天保佑,我和士開命大,刺客被我手下捉住。對於胡長仁,祖大人,他是皇后親兄,我怎麼辦呢?”
“和大人、太姬,你們好快活啊。”祖珽沒有立刻回答和士開的話。他哈哈笑了起來。
這個瞎賊,他怎麼知道我與和士開剛剛快活過……哦,瞎子的味覺和嗅覺,確實超出常人。很可能,和士開的手上,還有我身體的味道,被祖瞎子得間聞出。這個盲漢,真是聰明過人。
祖珽明知故問。“和大人,胡長仁乃胡太后兄長,為何你敢於與他交惡?”
和士開一抖袍袖,憤然說:“祖大人,你大概有所耳聞。太上皇崩逝,胡長仁得參朝政,輔佐幼主,還是我出的主意。沒有我,他一個外戚,怎能加入顧託大臣的行列,又怎能得封為尚書令,晉爵隴東王?誰料想,得勢之後,他與左丞鄒孝裕和郎中陸仁惠幾個人表裡勾結,把持朝政。祖大人,你也知道,最近朝廷升官用人,全部把握在他們幾個人手中。我看不慣,奏請皇帝下詔,把鄒孝裕幾個人外放。這一來,大大得罪了胡長仁。當時,鄒孝裕那廝,就勸胡長仁裝病,妄圖待我替胡太后到他宅邸探病時,乘間殺掉我。胡長仁當時沒敢做,但仇怨深深結下……為了把他清除出朝,我奏請皇帝下旨,把他外放為齊州刺史。老胡惱怒,派了三個刺客來殺我,均被我拿住,證據確鑿。我現在猶豫,不知怎麼對太后和皇帝講。畢竟胡長仁是皇帝親舅,胡太后親兄啊。”
二十五 麻雀成鳳凰(3)
聽和士開這麼一說,我頓替他心煩。“皇帝日前常常去胡府,看上了胡長仁的女兒。倘若胡氏姑娘進宮受寵,他的父親必定更加囂張。姐姐當胡太后,女兒再當皇后,他就更能為所欲為了。”
祖珽沉吟。“料也無妨。現在動手,還來得及。在胡太后心目中,據在下揣測,和大人,你為最上!趁胡長仁在外州任上沒有回京,你我一起參劾他,不怕他不死!如果皇帝、胡太后猶疑,可以引用漢朝漢文帝誅殺薄昭的故事①。”
漢文帝誅殺薄昭?我不懂。看來和士開明白。
他忽然站起身。“好,我這就去太后、皇帝處,等我訊息。”
和士開行事果決,此次也不例外。未及祖珽說什麼,他已經帶著從人,走出殿去。
胡太后和皇帝都在宮內含涼殿觀賞西域歌舞,反正距離不遠。
我知道這位祖大人文才超群,又精通鮮卑語,就趁此閒工夫,與他閒言。
“祖大人,你知道吧,太寧二年②春天,婁太后得重病。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太后殿內的侍者、宮女,都遵照太后命令,呼她為‘石婆’,到底為什麼啊?是鮮卑俗忌如此,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呢?”我問。
祖珽捋須,想了一會,說,“那時候,徐之才的弟弟徐之範為尚藥典御,專門診治婁太后的病。我與徐之才關係不錯,在其家中飲酒,徐之範前去,也說過這件事情。很奇怪,我們都一直很納悶,不知道婁太后為什麼讓宮人們稱呼她為‘石婆’。婁太后崩前,鄴城中有鮮卑、漢語相雜的童謠:”周裡跂求伽,豹祠嫁石婆。斬冢做媒人,唯得紫■靴。‘……’跂求伽‘,鮮卑語是’完了‘的意思;’豹祠嫁石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斬冢做媒人‘,如果是婁太后與神武帝合葬,肯定要斬挖墳冢。’唯得紫■靴‘,就是’到四月‘的意思。紫之為字,’此‘下’系‘;’延‘者,熟也,當在四月之中。所以讖言已經表明婁太后當在四月身故。“
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