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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毋敬五人都在,人人案上一堆公文,直是一個僅僅只差父皇的重臣小朝會。剎那之間,扶蘇有了新的想法。
“臣等見過長公子!”李斯六人一齊站了起來。
“諸位大人請坐!”扶蘇連忙一拱手,“我從九原歸來匆忙,受大將軍之託前來探視丞相,不想卻有擾政事,列位大人見諒。”
“不擾不擾,長公子拿自家當外人了。”豪爽的馮劫第一個笑了。
“也是。長公子與聞,正好免得再勞神通報大將軍了。”馮去疾也笑了。
“長公子請入座。”李斯慈和地笑著,轉身高聲吩咐上涼茶。及至侍女將冰鎮涼茶捧來,扶蘇又汩汩飲了,李斯這才笑道,“老夫之見,廷尉將儒案情形稟報長公子聽聽,再說。”幾人紛紛點頭。姚賈拍了拍案上一束竹簡,一拱手道:“老臣稟報長公子:儒案人犯已經全部理清,涉案儒生共計四百六十七人,方士術士一百零一人,其餘士子一百三十二人,共計七百人。處刑之法:四百六十七名儒生,一體坑殺;其餘涉案人等,及涉案儒生之家人族人,俱發北河修築長城。”說罷,雙手捧起案上那捲竹簡遞了過來。
“不須不須,聽聽便了。”扶蘇笑著推過了竹簡。
“長公子,這次可是大煞復辟勢力之威風了!”馮去疾興奮拍案。
“不來勁!以老夫之想,七百人全坑!”馮劫憤憤然。
“非如此,不足以反擊復辟。”姚賈補了一句。
蒙毅始終沒說話。李斯只看著扶蘇,也沒有說話。
“敢問長公子作如何評判?”一頭霜雪的胡毋敬不合時宜地開口了。
假若沒有胡毋敬這一問,扶蘇也許就不說後來引起父皇震怒的這番話了。然胡毋敬一問,扶蘇已經想好的種種謀略片刻之間便煙消雲散了。扶蘇只有一個念頭:此時不說,便沒機會說了。扶蘇一拱手道:“我多在軍中,國事不明,尚請丞相與列位大人解惑。”李斯笑道:“長公子何惑,老夫等也能解得麼?”年青的長公子正色道:“扶蘇之惑,何以處置儒生要以戰場之法?坑殺儒生,何以能安天下?斬決儒生,抑或罰做苦役,何以便不行?”激昂莊重又頗具幾分憤然,幾位大臣一時大為驚愕。這便是“信人奮士”的扶蘇,永遠地熱血沸騰,永遠地正面說話,永遠地不知委婉斡旋為何物,一旦開口,便是肅殺凜然。
“長公於此問,老夫不好一口作答。”見豪爽的二馮尚且愣怔,李斯委婉地開口了,臉上掛著幾分苦笑,“儒案之糾葛,在於其背後的六國貴族,在於復辟勢力。坑殺儒生而赦免其餘,亦在震懾其背後之復辟勢力。歸總說,不能就儒案說儒案,不能就坑殺說坑殺。若老夫問長公子一句,儒生復辟皆不可殺,則大秦新政何以自安?公子將作何回答?”
“丞相乃法家名士。”扶蘇似感方才太過激烈,懇切道,“丞相與列位大人該當知道,儒家之藏書議政,以至於與六國貴族來往,大半出於迂腐之秉性。可以懲罰,可以教他們修長城,甚或可以教他們從軍,何須定要奪其性命,且還定要坑殺而罷休?如此做法,丞相,列位大人,不以為小題大做麼?”說著說著,扶蘇又是一臉憤然。
李斯嘆息一聲,目光掃過了幾位大臣,眼神分明有某種不悅。
“長公子此言,似有不當。”姚賈淡漠平靜地開口了,“人言儒家迂腐,老臣不以為然。儒家迂腐,在於吃飯、睡覺、待客、交友等諸端小事也。就政道大事說,儒家從來沒有迂腐過。孔夫子殺少正卯,迂腐麼?孟夫子毒罵墨子縱橫家,迂腐麼?孔鮒主張諸侯制,迂腐麼?孔門與張耳、陳餘、張良等貴族公子勾連復辟,迂腐麼?儒家復辟,人多以為是六國貴族鷹犬。老夫卻以為,儒家本來就是復辟學派,是想教天下回到夏商周三代去。毋寧說,六國貴族是儒家鷹犬。要說迂腐,只怕是我等了。”
“廷尉大人未免危言聳聽也!”扶蘇顯然對姚賈暗指自己迂腐有些不悅,冷冷笑道,“數百年來,儒家勢力越來越小。時至今日,連個學派大家都沒有,何能呼風喚雨攪亂天下?廷尉莫非囚於門派之見,欲滅儒家而後快乎!”
“長公子這等說法,好沒道理。”馮去疾不高興了。
“簡直胡說!”馮劫臉黑得難看極了。
“言重了言重了,何能如此說話?”李斯瞪了二馮一眼。
扶蘇卻渾然不覺,正色道:“列位大人莫非懼皇帝之威,不敢直陳?”
“公子此言差矣!”李斯笑容收斂,一拱手道,“皇帝陛下之威,在於洞察之明,決斷之準,而不在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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