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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對他講話,也看不見前來探望的人。導致他這般病篤的那些原因,沒有一個是巫醫治得來的。姨母說:“是內力使用過度的關係。”可是,她沒有法術能醫。
達尼昏沉麻木,臥床不起。但他操霧弄影,嚇走卡耳格戰士的經過,立刻一傳十、十傳百,面北谷、東樹林、山頭山尾、甚至弓忒港的島民,全聽說了這故事。所以,在阿耳河河口大屠殺梭的第五天,一個陌生人走進十場村。這陌生人既不年輕也不年老,被斗篷沒戴帽,輕輕鬆鬆手執一根與他等高的橡木長杖,緩步行來。但是,一般人到十楊村,大都從阿耳河上行,這陌生人卻從山上的森林走下來。村婦們一見,即知這人是巫師,又聽他說什麼雜症都能醫便引他直接到銅匠家。
陌生人驅散村民,只留下達尼的父親和姨母,他彎腰察看躺臥在小床上的達尼,然後杷手按在男孩額頭,同時碰一下男孩的嘴唇。
達尼慢慢坐起身子,四周張望。才一會兒,他就說話了,力氣和飢餓也漸漸回來了。
他們給連尼一點東西吃喝,達尼吃完又躺回床上,但深色的雙眼一直疑惑地觀看床邊這陌生人。
銅匠對陌生人說:“你不是普通人。”
“將來,這男孩也不會是普通人。”對方答道:“我住在銳亞白鎮,這孩子操控濃霧的故事遠傳到我們鎮上。假如大家說得沒錯,這孩子還沒舉行成年禮,準備邁入成年,那麼我此行目的是來授與他真名的。”
女巫小聲對銅匠說:“兄弟,這人肯定是銳亞白鎮的法師,‘緘默者’歐吉安,就是曾經鎮服地震的那個法師……”
這銅匠一向不肯被顯赫名聲嚇倒,便說:“先生,我兒子這個月才要滿十三歲,我們原本計畫在今年日回宴為他舉行成年禮。”
“儘早授與他真名比較好。”法師說:“因為他需要他自己的名字。現在,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但我會在你選的那個日子回來。要是你認為合適,行禮完畢我就帶他跟我一起回去。假如他適合,我就收他為徒、或送他去合於他資質的學習場所。因為,天生該是法師的心智,若滯留於黑暗,是危險的事。”
歐吉安說話非常溫和,但意向篤定,連死腦筋的銅匠都被說動同意了。
孩子十三歲那天,是燦爛的早秋之日,鮮麗樹葉仍掛枝頭。歐吉安雲遊弓忒山回來,成年禮正在舉行。姨母女巫把男孩出生時母親給的名字“達尼”取走。沒了名字的他,裸身步入阿耳河的清涼泉源中--那源泉位於高崖下方的岩石間。他踏入水中時,陰雲遮去太陽,大片黑影覆蓋男孩四周的池水。男孩橫越水池,走到較遠的另一岸。儘管池水讓他冷得發抖,他仍然按照儀式,挺直身子慢慢走過冰冷的流水。等在那兒的歐吉安伸手緊握男孩手臂,小聲對他講出他的真名:“格得”。
這就是一位深諳力量效能的智者授他真名的經過。
那時,距離歡宴結束的時間還早。全村人開心作樂,因為食物豐盛,也有啤酒喝,還從山下谷區請來誦唱人在宴中唱頌《龍主行誼》歌謠。法師歐吉賽用沉靜的聲音對格得說:“來,孩子,向你的族人道別,讓他們繼續享受這場歡宴。”
格得拎了他隨身須帶的東西一把上好銅刀,是父親為他打造的;一件皮外套,是皮革匠寡婦為他量制的;一支手杖,用赤楊木削制而成,與他等高,並由姨母祝了咒。這三樣東西就是除了衣褲以外,他擁有的全部家當。他向大家道別:滔滔人世,這些村民是他所認識的全部。回頭再望一眼蹲伏在懸崖下方、開展於河源上方的十楊村之後,格得偕同新師傅上路,穿越這座孤山島的陡斜林地、穿越燦爛秋日的繁葉簇影。
第二章 影子
格得原以為當了大法師的徒弟,便可以立刻投入力量的秘境;他將聽得懂獸語及林中樹葉的語言;可以運用咒語操控風向,也能學會任意變換身形;說不定還能和師傅化為雄鹿一起飛奔,或共同展開鷹翼飛越弓忒山到達銳亞白鎮。
但事實遠非所盼。他們閒步前進,先從山上走到谷區,然後環山慢慢往南,再向西行。
他們師徒和一般窮酸的遊走術士、焊補匠、乞丐沒什麼兩樣,沿途寄宿小村,或在野地過夜。他們沒有進入什麼神秘之境。什麼事也沒發生。格得初次看到法師的橡木長杖時,內心既渴望又敬畏,但不久就發現,那不過是一支幫助行走的粗棍子而已。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歐吉安仍然連一個咒法都沒有傳授,也完全沒有教他什麼名字、符文或法術。
歐吉安儘管很沉默,卻十分祥和平靜,格得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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