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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二爺始終稱璉二爺,環三爺始終稱環三爺。北京風俗,初見一二面時稱璉二爺、環三爺,若到第三面時,再稱璉二爺、環三爺,客人就要發膘鬧脾氣,送官、封門等類的辭頭汨汨的冒出口來的,必定要先稱他二爺、三爺才罷。此之謂普通親熱。若特別的親熱呢,便應該叫小璉子、小環子。漢人呢,姓張的、姓李的,由張二爺、李三爺漸漸的熬到小張子、小李子為度。這個道理不但北方如此。南方自然以蘇、杭為文物宣告之地,蘇、杭人鬍子白了,聽人叫他一聲“度少牙”,還喜歡的了不得呢。可見這是南北的同情了。東閣子人本俊利,加之他的朋友都是漂亮不過的人,或當著極紅的烏布;或是大學堂的學生;或是庚子年的道員,方引見去到省;或是匯兌莊的大老闆。因為有這班朋友,所以備班子見了他,無不恭敬親熱,也無人不認識他,才修出這“小明子”三個字的徽號,在旁人看著,比得頭等寶星還榮耀些呢。
閒話少講,卻說三人慢慢地走到了榮泉班門口,隨步進去,只聽門房裡的人“嗥”的叫了一聲,也不知他叫的是甚麼。老殘便問,東閣子答道:“他是喊的‘瞧廳’兩個字,原是叫裡面人招呼屋子的意思。”三人進了大門,過了一道板壁腰門,上子穿堂的臺階,已見有個人把穿堂東邊的房門簾子打起,口稱:“請老爺們這裡屈坐屈坐。”三人進房坐下,看牆上囗囗,知是素雲的屋子。那夥計還在門口立著,東閣子道:“都叫來見見!”那夥計便大聲嚷道:“都見見咧!都見見咧!”只見一個個花丟丟、粉鬱郁的,都來走到屋門口一站,夥計便在旁邊報名。報名後立一秒鐘的時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去了。一共來了六七個人,雖無甚美的,卻也無甚醜的。夥計報道:“都來齊了。”東閣子道:“知道了,我們坐一坐。”老殘詫異,問道:“為何不見小蓉?”東閣子道:“紅腳色例不見客,少停自會來的。”
約有五六分鐘工夫,只見房門簾子開處,有個美人進來,不方不圓的個臉兒,打著長長的前劉海,是上海的時裝,穿了一件竹青摹本緞的皮襖,模樣也無甚出眾處,只是一雙眼睛透出個伶俐的樣子來。進門便笑,向東閣子道:“小明子呀,你怎麼連我也不認得了呀!你怎麼好幾個月不來,公事很忙嗎?”東閣子道:“我在街上,你在車子裡一幌……(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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