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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機在地面上易遭襲擊,所以未及詢問詳情。這9名“在敵對行動中陣亡”人員(陸軍以此術語取代了原用語“作戰行動中陣亡”)被人用雨披裹起來裝進直升機裡。因起飛時光線昏暗,我重重地摔在艙板上,與9位陣亡的美國青年人摔了個臉對臉。他們不久前還健康結實地活著,如今卻像木頭一樣被摞在一起。黑暗中,我們降落在後送醫院,即陸軍流動外科醫院。帳篷裡忙碌不堪,傷員不斷從四面八方運進來。
打仗的人都逐漸處於一種保護性的麻木狀態,這樣他們才好繼續幹下去。那天夜裡,我看到這塊防禦盾牌發生了裂痕。我們運來的屍體被從輕裝直升機上抬進野戰醫院,確認死亡。醫務人員將各個雨披開啟,快捷地檢查著,檢查到最後一具屍體時,我聽到護士發出一聲驚呼:“啊,天哪,是……”最後一個是他們單位的一名年輕軍醫,前天剛自告奮勇到火線上去的。醫生和護士們都哭起來。我轉身離開,讓他們去料理後事。
接下去還是搞數字統計,迎接年檢。最後實際檢查時,我們是由一位觀察仔細但很公道的軍官檢查的,他是美喀師的監察主任C·溫中校。我們營在全師得分最高。但我肯定,這一成績對師部比對數著日子等服役期滿計程車兵更有意義。
1968年10月31日,約翰遜總統下令暫停對北越的轟炸。對我們這些在地面作戰的人來說,這種地緣政治把戲離我們像太陽黑子一樣遙遠。儘管全國上下為這場戰爭辯論得熱火朝天,我卻想不起在越南期間軍中同僚們議論過一次這場戰爭的長短。懷疑戰爭並不能使仗打起來更容易些。如果停止轟炸對我們有何意義的話,那就是敵人承受的壓力減少,而我方將士忍受的痛苦將加大。
我的照片被刊登在報紙上,這件事改變了我在越南的生活。《陸軍時報》上登了一篇關於利文沃思堡指揮與參謀學院畢業班的報道,我的照片就出現在該篇報道之中。在朱萊,指揮美喀師的C·M·格蒂斯少將翻閱這份兩個月前的舊報紙時認出了我,因為他在里茲著陸區和我匆匆見過一面。一看見那篇報道,格蒂斯便對他的參謀說:“利文沃思畢業生的第二名就在我們師裡,怎麼弄到邊遠地區當什麼副營長去了?快把他調到這兒來,我要讓他給我當計劃參謀。”
師長一般配有5個主任參謀:G…1負責人事,G…2負責情報,G…3負責作戰與計劃,G…4負責後勤,G…5負責民事,即負責處理與平民的關係。在這5項工作中,由於作戰是軍隊所以存在的原因,因而G…3一職最令人嚮往,通常由師裡提得最快的中校軍官擔任。
格蒂斯其實已物色好了一名炙手可熱的人物——R·D·勞倫斯中校來填補新近空缺的G…3,可是勞倫斯的裝甲中隊長一職還有3個月才滿期,而格蒂斯當下就需要一名G…3。他放著好幾名中校不用,直接把G…3的職位給了我。這樣,我就沒從G…3的副職——計劃軍官幹起,一下子成了駐越美軍中擔任作戰與計劃主任參謀的唯一的少校軍官。在我之前,曾經考慮過讓另外一名軍官擔任此過渡時期的G…3。但格蒂斯將軍的副官R·圖梅爾遜上尉不顧一切地在格蒂斯面前力陳了原候選人的弱點。這一大膽的舉動很有可能毀掉圖梅爾遜的前程。值得高興的是,格蒂斯被事實說服了,他準備拿我這個他幾乎不瞭解的少校冒險一試。我對這些一無所知,直到25年後圖梅爾遜寫信給我時提及此事方有所聞。將軍的決定極大地影響了我的職業生涯。一夜之間,我便從管理800人生活的副營長一下子躍升為為近1。8萬名官兵、炮兵分隊、陸航營和全師450架直升機制定作戰計劃的主任參謀了。
美喀師不是通常建制意義上的師,它是一支具有光榮歷史的部隊。該師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組建於新喀里多尼亞,番號為第二十三步兵師,美喀師就是美利堅與喀裡多尼亞兩詞縮合在一起的簡稱。該師在瓜達爾卡納爾戰役、布干維爾戰役及菲律賓戰役中曾立下赫赫戰功。美喀師於1945年12月撤銷以後,僅在50年代中期短暫復建過一段時間。該師之所以在越南得以復建,是為了將來自美國不同地點、毫無關係的3個旅合編為一體。這3個旅未曾在一起訓練過,甚至都不是一起到達越南的。一到越南,各旅所屬各營像棋盤上眾多的棋子一樣被任意調動。恢復建制的美喀師缺乏傳統和凝聚力,更無發展前途可言。一俟戰爭結束,該師又將被撤銷。儘管存在上述種種不利因素,它仍是一個了不起的師。但是,在一個叫美萊的地方,它的良好聲譽卻永遠地被美國軍事史上黑暗的一章所玷汙了。
介紹情況是一種表演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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