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第2/3 頁)
卻只能微微扯動。
汗水順著額頭滴下,落在衣料上暈開成溼潤的小片。每一次短鞭抽過來時,淳于敏的身體都隨之一顫,隨即皺緊眉頭強忍苦痛。
對面的韃靼士兵還在用突厥語說著什麼,淳于敏聽不真切也不明白,耳蝸深處一陣陣的耳鳴,意識忽遠忽近,讓她懷疑自己究竟還能撐多久。
有人走過來,伸手一把抓住淳于敏的頭髮迫她仰頭,嘴裡又是一串的突厥語,只聽得淳于敏心中好笑,最終還是喘著氣道:“你說什麼啊……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那人大概也覺得和淳于敏沒辦法溝通,乾脆鬆開手又是一頓鞭子抽過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見淳于敏意識逐漸昏沉,似是已然強撐不住,那人便揮了揮手,讓旁邊站在計程車兵將她架起拖到牢房扔進去,又吩咐人來給她簡單上藥包紮。
被虜的這段時間,淳于敏的每一日便是這樣度過。
白天韃靼士兵將她帶到牢房外用鞭子抽上幾個時辰,晚上則讓人來給她上藥包紮,既不會讓她快速恢復,也不至於挨不住鞭子直接死了。
淳于敏趴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也是真動不了。
她自重生就便過著與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十二歲那年離家出走去學劍,立定心志要在短短几年內學有所成,因而為此日以繼夜的勤練,吃盡了苦頭。
此後進入六扇門,隨陸繹到處奔走辦案。如今回想起來,那一年的時光竟是她兩世以來最快樂的日子,每一日都抵得上前世的一生。
淳于敏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裡,她被虜的訊息有沒有傳回京城、傳到陸繹的耳中,但她希望陸繹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要來救她。
那些人將她帶回來,關在這裡只是折磨而不殺她,若不是要留她用來要挾明軍,就是在等著有人來救她。所以關押她的這地方必定守衛重重,只等君入甕,陸繹何必來冒這個險。
也許……
淳于敏手肘勉強用力,支撐著身體往牆邊爬去,那裡有幾縷從高高視窗透進來的月光,清冷,溫柔,就像她的陸大人一樣。
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就已疼得淳于敏面色白如錫紙,嘴唇顫抖著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將上半身靠著牆休息,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月光,淳于敏彎唇輕笑,伸手過去將染血的手指浸入月光之中,感受著光絲落在指間,彷彿心也在頃刻間因此而溫暖起來。
也許,陸大人不會來。他是錦衣衛經歷,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只是為救她而千里迢迢親自過來這裡,實在不值當。
淳于敏蜷起手指輕握成拳,要將那並無溫度的月光藏在手心,卻怎麼也握不住。
出神地看著手心裡淡淡的光暈,淳于敏手指張開、又曲蜷,如此反覆幾次後,終於將手指完全蜷成拳包裹在另一隻手的掌心,慢慢湊至唇邊:“大人……”
(四十三)
燕行月來看過淳于敏多次,也曾私下趁人不備給她喂下幾顆加快傷勢癒合的丹藥,淳于敏無法反抗,也並不想拒絕這些藥,便順從嚥下的同時問他:“你為什麼要幫我?”
燕行月給她肩頭上藥的動作一頓,隨即繼續用竹片舀出一些藥膏抹上去,不冷不熱道:“你是官差我是賊,所以我們的立場本該是勢不兩立,對嗎?”見淳于敏不說話也不氣惱,自顧自地又道:“你抓過我,我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幫你。”
聽他這般說,淳于敏才終於來了點興趣,看過去道:“所以呢?”
“若是在大明朝,你死在哪裡我也犯不著管你。”燕行月挑眉,“但這裡是韃靼,你是明朝人,我也是。”
“可你卻通敵,你還敢說你是明朝人?”淳于敏被他按壓的力道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也是迫不得已。”燕行月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你們兵部的副都尉梁鈺,不也跟我一樣嗎?你失手被擒,如今只怕他的身份已經暴露,等錦衣衛的陸繹過來,這人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淳于敏聞言一震,隨即斂了神色再度恢復平靜。
她曾在心底千百次的想要否認,卻不曾想居然真的是梁鈺。他教過她如何上陣禦敵,怎樣將劍法融入長.槍之中,對她悉心教導不輸給楊程萬,可到頭來他卻是個通敵賣國之人。好笑,實在令人嘀笑皆非又難以置信。
眼底浮現出水光,淳于敏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臉上卻如靜懿的湖面般不動聲色,“你剛才說,錦衣衛的陸經歷會來?”
“大概吧!”燕行月一語帶過,將膏藥蓋好收入袖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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