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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尾就一直沒站起來過,她在微笑。
不知為何,鬱寧覺得她的這個笑容和之前舞臺燈熄滅前樊燕的最後那個笑容有些不分你我地重合。但樊燕的那個笑容裡預兆了苦澀和疲憊,戰勝了一切的代價是拋棄了一切,嚴夫人卻始終停駐在最勝利輝煌、無懈可擊的一個瞬間。
這個不靠譜的聯想讓鬱寧失笑。她沒再多想下去,而是看了一眼魏萱,又去看大廳裡退潮時那樣緩緩離場的人群。因為位子在最中間,她們必須等其他人先出去才能移動。等待時又有前排的觀眾看見嚴夫人,隔著兩三排的距離打招呼:“嚴太太,剛才看太多人圍著你,沒上來添亂。我聽秦恆說給你們一家三口都送了票,怎麼沒看見嚴先生?這兩位是……”
聞言她站了起來,一隻手按住前排的椅背,聲音一絲不亂:“是你啊,秦太太。”
原來是秦恆的母親。
這句再平常不過的寒暄詭異地劃開了嚴夫人從容的神態。但她的笑容依然有令人忽略外物的力量:“可銘要工作,現在多半在後臺。思訓臨時有事,也來不了了。我讓侄女和她朋友陪我來。謝謝你們的票。”
“這樣,那隻好改天了。今晚的演出很成功,希望你覺得愉快。”
“謝謝你,我很愉快。”
鬱寧聽她們兩個人對答,內心卻還在回味樊燕的演出;魏萱突然在下面拉了拉她的裙子,鬱寧扭頭,接收到她目光的示意,順著望過去——
不知不覺中,嚴夫人已經整個身子都倚在椅背上,垂在身邊的另一隻手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不自然地顫動著。
她心裡大呼不妙,悄悄和魏萱說:“你看著點兒,我這就去找嚴可銘。”然後也不顧前面還有人在退場,一路連聲說著“借過”,費了好一番口舌和工夫才走到過道里,又從舞臺左側的一個側門進了後臺。
負責看守通道的工作人員看見鬱寧從這裡近來,還有點兒奇怪地問:“怎麼從觀眾席繞?走了遠路了。”
“看見嚴可銘了嘛?”
“……呃,中場換佈景的時候來過一趟,謝幕的時候沒看到,去監控室看看?”
匆匆道了謝鬱寧繼續往後臺深處走。後臺永遠是演出當中閒散、演出前後忙碌的地方,鬱寧在監控室沒找到人,連著問了好幾個道具組的同事,都說不知道,後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好像看著往化妝間那邊去了,去找找看吧。”
演員們的化妝間在另一側。鬱寧繞了好大一圈,到了以後,發現每間屋子都關著門,站在走道里也聽不見聲音,又沒見到人,只能遲疑著往深處走,走一步算一步。
她一直走到最深處,眼看就要到樊燕的化妝間外頭了,看地板上的光,她的房門倒是開著,可鬱寧知道這兩個人不對路,正要退回去,就在這時,化妝間裡傳來一聲巨響,還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
她第一反應就是樊燕又暈了,生怕有什麼意外,嚇得趕快跑過去看個究竟。可怎麼也沒想到,引入眼簾的一幕,竟是樊燕從身後牢牢地抱住嚴可銘的腰,就像一株柔軟的藤,抵死纏住強健的樹木。
第十七章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鬱寧整個人就傻了,如遭雷擊,動彈不得。房間裡的兩個人似乎也沒料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闖進來,也都凝固住了動作。
察覺到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她飛快地低下頭,死死盯著地板,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然後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同手同腳也筆直退了出去,又順手帶上房門。
一顆心快得像是要從腔子裡跳出來,鬱寧尷尬得恨不得抽冒冒失失的自己兩個耳光,但她還沒來得及這麼做,那扇被帶上的房門又猛地開啟了,鬱寧被開門聲嚇得一抖,條件反射地抬頭,近乎驚恐地看著門邊神色晦暗不明的嚴可銘,只能一言不發。
他看起來衣著還算整齊,這讓鬱寧稍微好過了一點兒——至少沒撞到最尷尬的時刻,正要再道歉,嚴可銘沉聲問:“怎麼了?”
這個急促的問題讓她想起之所以會目睹這場也不知道是剛開始還是已經結束的幽會現場的初衷,她鎮定了一下,才說:“嚴夫人、嚴夫人好像不對……”
嚴可銘登時變了臉色,拉開門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起先還只是快步疾走,後來索性跑起來,鬱寧這時也回過神來,追著他的步子,跟了上去。
“……可銘!”
身後那一聲悽切的呼喊像一根繩索,把嚴可銘的腳步又絆住了。樊燕踉踉蹌蹌地追了上來,她還穿著戲服,沒有卸妝,淚水讓她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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