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點兒那天鬱寧追上火車後他回頭看她時的目光,鬱寧愣住了,沉默了半天,她不甘願地輕聲說:“……不好”
可這語氣並不強硬,言下之意就是妥協了。賀臻看著她,又把她拉下來,讓她躺在自己身邊,也是一樣的沉默許久,又沒有徵兆地開口:“以前,我被我媽送到孤兒院外頭,一大早,她說要我等她一會兒,然後就走了。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那是哪裡,就等她,等得太久了,可最後來接我的並不是她。多奇怪啊,他們都說三四歲的小孩兒是不記事的,我卻總記得那天她越走越遠,一直回頭……我不喜歡別人送我,也平喜歡別人等我,所以讓我送你吧。”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沉,鬱寧在他懷裡本來有些倦,聽著聽著,又猛地醒了過來,她想爬起來,可被他抱住了,脫不開身,他的手臂牢牢纏著她,溫熱的氣息覆上她半邊臉頰,她沒來由地慌張起來,也緊緊地抱住他,好半天都說不出什麼話來:“……沒、沒事的……你、你別難過。”
他繼續笑:“我沒難過。就是想告訴你,我想送你。”
她的眼睛卻熱了起來:“嗯。賀臻,我也要告訴你,我小時候沒有爸爸,媽媽要上班,就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我記得有一天,她鎖好門走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慌得要命,想去追她,就滿屋子地找鑰匙,後來還真的給我找到一把。我還記得那個時候連鞋子都來不及找,穿著她留在門邊的拖鞋就這麼追上去,鞋子一路掉,我還是跑啊跑啊,跑了好久,追上她了,抱著她一邊哭,一邊求她不去上班……昨天看上火車,那種心慌的感覺又來了,不是要你不要走,就是想追上你……再在你身邊待一會兒。”
賀臻靜靜地聽她說完,捉起她的手親了親:“再說下去,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鬱寧慢慢地困了,睡著前她迷迷糊糊地問:“那你媽媽現在還好嗎……?”
“都好,每年過年我都要去看她們。”
“唔……”她有腦子已經開始拒絕思考,下意識地說,“那,我過年也要回家,要是平時什麼時候你去看她,你要是願意,我陪你一起去……”
賀臻是給了她答案的,但是她來不及聽清楚,已經先一步睡著了。
或許是這幾天頻繁地出入火車站,又或許果然如賀臻所說的,一大群人送一個,並不是那麼傷感,當再一次的離別來臨時,甚至還有點兒因為喧鬧而起的虛幻的快樂。
鬱寧沒什麼行李,一直在站臺上和送行的朋友說話,她是一群人裡年紀最小的一個,什麼心事其實都藏不住,大家也看得出來她不過是強顏歡笑,可誰也沒戳破,都嘻嘻哈哈地陪她說話,個個保證會好好照顧賀臻,鬱寧心裡感念這些善意,也就振作起精神,隨著大家說笑起來。
分別的時刻總是會到。鬱寧上車的時候不敢回頭,可到了座位上,一扭頭,果然見到賀臻隔著車窗站在那兒,只他一個人,笑咪咪地望著她。
這笑容是很熟悉的,鬱寧告誡自己不要哭,就瞪著眼睛也他笑,把車窗開啟了一些,車廂外頭的聲音就這麼傳進來,廣播聲,人潮聲,唯獨站在那裡的賀臻沒有聲音,只是一味微笑。
她對他說,你走吧,快點兒走,不送了。
賀臻聽見了,點點頭,又忽地向前一步,從手上抹下個什麼東西,從那條縫隙裡塞了進來。
鬱寧定睛一看,是隻戒指。
賀臻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各戴著一枚戒指,自她認識他,就從沒見他脫下來過,她甚至記得它們隨著賀臻的手指在自己面板上留下的觸感,卻出於一種微妙的心思,從來也不問來歷。把那隻戒指攥在手心後,她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狼狽地扭過臉,在滂沱的眼淚中衝著他死命地揮手,這個時候,車身一蕩,車開了。
鬱寧猛地扭過頭,又一次看見依然留在原地的賀臻,又很快地消失在了視線裡,唯有那個笑著揮手告別的姿勢,很久都凝固在她的眼前。
賀臻離開後鬱寧在家也沒待祭天,就因為美工緊急加班的電話提早問回去了,提前開始了工作。分別的頭幾天賀臻每天都給她打電話,直到有一天鄭立搶過電話來說:“鬱寧啊,你還是趕快把他領回去,這傢伙現在完全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連打牌都心不在焉,老是輸。”再長噓短嘆了一番諸如“難得大家出來玩一趟,還這樣一時半刻都割捨不下,這叫我們這些老光棍情何以堪”之類半酸不甜的玩笑話,弄得鬱寧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站在電話邊上熱他取笑完,電話又回到賀臻手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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