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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同聲響起幾道聲音:“進來。”
他今天要見的人不僅有這出戏的導演,去年甫上任的劇院藝術總監也在場。令鬱寧有點驚訝的是,她以為是導演的年紀不大的男人原來是藝術總監蔣勤,導演則是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女人,扎一個高高的馬尾巴,倒是顯得很乾練。
他們幾個人彼此之間都很熟稔,見面之後連寒暄都免了,嚴可銘開門見山問:“老蔣,下個月底就要開演了,怎麼臨時再塞一出全新的戲進來?”
鬱寧聽得摸不著頭腦,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非常清楚這次見面的主題。不久前袁圓在雅典的戲劇節上和戲劇學校的老同學重逢,後者義大利語版的《玻璃動物園》受邀演出,她們自畢業後十來年不曾見面,這次又恰好都是威廉姆斯的劇目,袁圓忽然動念邀請她和她的劇團來國內演出,而這份邀請,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響應。
蔣勤看了一眼身邊的袁圓,說:“這件事是袁圓提議的,我覺得挺有趣,所以問問你的意見,我是想既然都是威廉斯,對方自帶齊全班底,幾乎什麼都是現成的,就是那邊首演是在大劇場,來我們這裡佈景不免做些改動。你看呢?”
嚴可銘反而笑了:“我拿你們的薪水做事,問我什麼意見?”
“鐵皮屋頂的票子早就賣空了,義大利那邊的時間安排也是隻能趕早沒法推後。我們打算在袁圓這出戏開演前臨時加演一週,你要是覺得可以,那邊會傳過來舞臺設計圖,根據天平的情況做些微調吧,具體怎麼改動,全權在你。”
嚴可銘聞言沉默了一瞬:“我現在廢人一個,只這一齣戲都力不從心了。既然舞臺設計圖是現成的,不如把天平的平面圖傳到義大利去,讓對方的設計師來出修改圖。剛才你說班底齊全,技術人員也自帶?”
“道具組會過來兩個人,其他都用我們的。”袁圓這時□話來。
聽到這裡嚴可銘的眉頭微微一緊:“嗯?”
“安傑拉和她的劇團這次答應來天平演出三場,對我來說真是一個意外之喜,上一次和她一起合作,還是好多年前在英國唸書時候的事情了,當年我們兩個人就是合作威廉斯,沒想到十多年了,會有機會在同一個演出季帶著各自的劇目一同演出。可銘,我知道要你接這種別人做過一次的工作對你來說是大材小用,也沒有挑戰性,但我還是想先問一問你,如果你願意,那簡直太好不過了,你要是真的覺得無趣,那至少也給我推薦個人吧?”
看起來這樣幹練的女人,說著說著,眼中也浮現出無限的懷念溫柔之意,讓她消瘦的面部輪廓也不知不覺柔和了起來。
見嚴可銘一時沒有搭腔,蔣勤提議:“圖紙已經反正有了,袁圓又真心誠意請你出馬,不如叫小賀來做做看?最後一步你把把關。”
袁圓眼睛一亮,卻見嚴可銘搖頭:“他休假去了,我現在的助手叫鬱寧。今天正好帶她來看看劇場,熟悉一下。”
冷不丁地聽見自己的名字,一直站在嚴可銘身後聽他們說話的鬱寧身體一僵,還來不及多想,嚴可銘已經側開身體,用沒受傷的手指著鬱寧說:“之前一直在談工作,忘記介紹了。”
早些時候看她跟著嚴可銘進來,蔣勤和袁圓看她實在面嫩,都以為是隨身的護士,或者處理雜事的秘書,沒想到卻是工作上的助手。但在場的都是場面上混了多少年的人,聽完之後顏面上再自然不過地微笑寒暄,又在同時眼睛裡一點沒有放過鬱寧如履薄冰的拘束神態。
把目光從鬱寧身上收回來之後,袁圓繼續之前的話題:“小賀既然走了,那就請這位鬱小姐來做?”
嚴可銘毫不遲疑地拒絕:“她還不行。”
話音不大,但語氣中的毫無轉圜和理所當然讓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進鬱寧的耳朵裡,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因為羞愧而迅速地發燒起來,一瞬間許多話湧上喉頭,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一言不發。
這樣的回絕讓在場的其他兩個人也是一愣,但嚴可銘又若無其事地接下去:“她沒有獨立工作的經驗,本身也不是學舞臺設計的,和賀臻的情況完全不同。很多事情賀臻能做,她還不能。我只是請她來替我出圖,她基本功不錯,到時候鐵皮屋頂的大幕我會交給她來畫,義大利那邊的動物園的幕布,也可以交給她。這份工作不難,袁圓,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向你推薦幾個年輕的設計師,都很優秀。”
“比你還年輕?”聽到這裡,袁圓笑問。
嚴可銘答:“比我年輕。”
“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