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多久之後袁圓的一聲“成品我很滿意,辛苦了,可銘,小鬱”,才終於把鬱寧從懸空的狀態中解脫回真實世界。
聽到這句話的一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爭先恐後地湧上了臉頰,她必須死死按捺,才能抑制想尖叫甚至大跳的衝動。鬱寧熱切地看向嚴可銘,想從他的目光中得到肯定乃至讚許,她在他臉上看見了微笑,雖然不是對著她的:“董老師,你看呢?”
董依依是一個六十出頭的女人,滿頭華髮,脊背筆挺卻一如壯年人,瘦而精幹,有一雙不像女人的手。
“也許要再追加兩到三盞燈,等畫掛好我再看看。”
“第二幕中途,可以考慮在這裡補個追光。”嚴可銘指了指幕布上月亮的位置,建議道。
接下來四個人圍繞著這塊新完工的幕布討論了十來分鐘,主題一直圍繞著燈光對舞美的配合,鬱寧一邊豎起耳朵聽,一邊感覺到沸騰的血液漸漸地平緩下去。她無從參與到這場討論之中,甚至有很多東西前所未聞,但這並不妨礙她聽得近於痴迷。之後蔣勤和袁圓先行一步,嚴可銘和董依依,再加上鬱寧,則留了下來繼續斟酌技術上的細節,
等到袁圓他們離開,董依依抱起雙臂慢慢退後,進一步拉開自己和幕布的距離,又看了一會兒,才說:“可銘,你這麼設計,是成心的吧?袁圓要幕布,你就畫給她,虧得是你,這麼大一張幕,又畫得這麼美,偏偏不起眼,這點很好。”
聽到她這麼說,嚴可銘微微側過臉,又一次露出似有似無的微笑:“沒必要讓它喧賓奪主,當初的《火鳥》是我年輕氣盛,有些道理還不懂得。袁圓誠心希望這次的鐵皮屋頂有一張大幕,我也接下了這份工作,就自然要尊重她的意見。現在幕布完成了,下一步就交到董老師你手裡了。”
董依依聽他說完,也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你啊,偶爾也要會拒絕女人的要求嘛。說來聽聽,你到底是想我怎麼處理它?”
“它本來就是要被用作‘隱身衣’才被畫出來的。”
董依依露出驚訝的神色,又扭頭去看了看畫。這次她擰起了眉,重新地去打量它,很快,她抿起嘴點了頭:“可以。”
他們是數次合作的老搭檔,很多話只要起個頭就對對方的用意心領神會,唯獨鬱寧像是個局外人。但再怎麼“局外”,跟在嚴可銘身邊這些時日,又多多少少參與了整個流程,她還是多多少少地察覺到了嚴可銘那些沒說出來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念頭一旦冒芽,鬱寧已經忍不住驚訝地望向嚴可銘,試圖在他的神情裡找出任何蛛絲馬跡的新線索。
然而他們再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看來是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共識,不久嚴可銘送走了董依依,折回來叫住還愣在原地兀自出神的鬱寧:“工作完成得很好,這段時間謝謝你,辛苦了。”
鬱寧驀地回神:“哦……沒有,是工作,謝謝,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學到了很多,也受了很大的鍛鍊,多謝嚴先生。”
嚴可銘微笑:“明天來結薪水。或者你要休息幾天也行。我這裡還準備了幾張票,一張是《玻璃動物園》的,還有兩張‘鐵皮屋頂’,你可以請朋友來看。我這幾天還有別的事情,等下週公演開始,我請你還有賀臻吃個飯,時間以你們的為準,你看好不好?”
鬱寧有點驚訝地說:“這就結束了……?我還以為是到‘鐵皮屋頂’正式公演前呢……沒有別的我能幫得上的了麼?”
“事情當然有……”
他的話剛剛開頭,就被鬱寧急切地打斷了:“我能做的!”
說完她又看見嚴可銘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意識到唐突,漲紅了面孔截住話頭,也垂下了眼。
“……賀臻告訴我這段時間你為了這塊大幕一直在超負荷工作,如今幕布畫好了,你的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好好休息幾天,給自己放個假,剩下的事情交給賀臻吧。”
“嚴先生,抱歉,我冒昧地說一句,我明白您讓我休息,是您的好意,當然還有賀臻的,可是我是來工作的,如果您覺得我做得不好,可以直說,但請不要因為我是個女人就給我特別的照顧。這是,這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一橫,還是堅定地說了下去,“我覺得這是一種偏見。我很感謝你們的關照,但是我不需要。”她說完這長長一段話,只覺得耳朵燙得更厲害了。
不料嚴可銘卻說:“先不說男人關照女人沒什麼不妥,接下來的工作是整個舞臺的搭建和道具的擺放,這是賀臻的工作,不是你的份內事,談不上什麼照顧。”
鬱寧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