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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向暉一愣,腦子裡立即冒出有關小本子的事,他一邊說“不敢當”,一邊想,保密局是軍統局的新名,戴笠摔死後,鄭介民任局長,毛人鳳任副局長,這個姓王的找我有何事?
那人似乎看出熊向暉的心思,主動說他今晨收到毛人鳳的密電,命他速查熊向暉是否住杭州。他在登記表看到了熊向暉的名字後,電覆毛人鳳。毛人鳳又要他妥善安排熊向暉3月2日下午6時前往南京見胡宗南。他熱情地說:“時間有富餘,我要盡地主之誼,下午陪你們夫婦逛西湖,晚上在樓外樓宴請,明晨請你們夫婦坐我的汽車回南京,一路有人照料,儘管放心。”
熊向暉如墜雲霧,不斷揣摩著究竟發生了何事,此事是兇是吉?
熊向暉將這一突發情況偷偷告訴了妻子。他懷疑國共兩黨和談破裂,馬歇爾已返美,他可能將小本子的影印件送給了蔣介石,所以,保密局盯上了自己。他作了最壞的打算,為減少損失,他決定讓妻子在上海下車,住在親戚家,先給王石堅報個信,如果在5天后收不到他的信,那一定是凶多吉少。
3月2日晨,熊向暉到了南京的下關車站。這時,徐先麟派人乘車來接他,然後領他到胡宗南的臨時辦公室。胡宗南正同參謀長盛文看地圖,一見到熊向暉便哈哈大笑,說:“來得好快,太好了。”他轉向徐先麟說,“你不是說杭州太雜,尋人很難嗎?聽我的話沒錯吧?再難再雜的事,交給毛人鳳辦就準能辦成。我這個酒肉朋友我最瞭解,你要他在杭州找一個共產黨員,可能要一年半載,可是,你要他找一個國民黨軍官,他會馬到成功。”說罷,他問新娘子在哪裡。
直到這時,熊向暉一顆不安納心才算放下了。他說妻子在上海等著送他上船去美國。
胡宗南一揮手說:“推遲3個月,現在要打延安了,等打完了這一仗你再走。明天就回西安。趕快寫信告訴你的新娘子,就說我有急事要你處理,請她原諒,破壞了你們的蜜月。”他又叮囑一句,“不要和她提打延安的事。”
蔣介石要直搗延安,這份絕密的天字號情報被熊向暉獲得,蔣介石的“密令”還沒傳達到軍長一級,共產黨就先睹為快了
胡宗南對熊向暉說:“前天總裁急電我來南京,我不知是什麼事。當天中午,總裁就傳見我,說美蘇英法四國外長內定3月10號在莫斯科開會,我們已獲得確實情報,馬歇爾、莫洛托夫又要重新提出中國問題。中國誰坐江山還是個未知數。究竟是國是共,他們要在會場上討論。總裁當機立斯,命令我直搗共產黨的老巢延安,選在3月 10日四國外長開會的第一天發起進攻,一天之內讓共產黨在地球上消失。”胡宗南神氣十足地說,“到那時,誰當中國的家還用得著這些人討論嗎?總裁訓示,此次剿共行動要三分軍事,七分政治。我馬上想到你,把你請回來就是要你給我負責七分政治。軍事進攻和政治進攻同時進行,先準備好傳單、佈告、宣傳品,著重準備一份告陝北民眾書,提出施政綱領,要比共產黨還革命。比如人人有田種,農民翻身做主人等等。”
熊向暉提出最好還是等到西安再同政治部王主任商量比較好。
胡宗南搖搖手說:“不要找他們,他們只會罵娘,不懂革命。你不要推了,就是你負責。”
胡宗南帶著熊向暉到了盛文的住房,叫勤務兵給熊向暉端來了早餐和茶水。他說:“我和盛文要去國防部開會,下午總裁還要研究作戰計劃。”說著遞上一隻公文包,要他緊鎖房門,根據公文包裡的檔案,畫一份草圖,中午交給他,供蔣介石參閱。
臨走時,他囑咐熊向暉一定要鎖好房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熊向暉答應著,等胡宗南一走,他便開啟公文包,只見裡面有兩份絕密檔案,一是經蔣介石核准的進攻延安的方案,一是陝北共產黨的軍隊兵力配置情況。熊向暉的心中一陣竊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麼絕密的天字號情報,對一個間諜來講,是一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
熊向暉激動得雙手顫抖,他鎮定了好一會,便照錄不誤,並於當日夜間默記在心後,及時將抄件銷燬。
這樣一份情報,對於共產黨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自抗日戰爭以來,胡宗南已經有兩次攻佔延安的計劃,都是熊向暉及時地將情報送到了中共中央領導人的手中,第一次因蔣介石的“暫緩進攻延安”而取消執行;第二次也是蔣介石提出“暫不執行”,命胡宗南和閻錫山攻打陳賡部。
熊向暉又將這一重要情報及時送到中共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