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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秩拉著牛車慢慢走起,太陽把泥濘的道路曬得乾燥了許多,車輪碾在地上,沙沙綿響。罌坐在車上,眼睛仍然望著漸漸變遠的房屋和眾人。
“罌……你不捨得麼?”羌丁觀察著她發紅的眼眶,小心地問。
罌擦擦眼眶,沒有說話。
“別傷心,”羌丁擦擦鼻子,說,“我唱歌給你聽。”
罌瞟他一眼:“你會唱歌?”
羌丁不屑地哼一聲。他看看頭頂,一群燕子“嘰嘰”飛過,落在大樹上。
“玄鳥!”他指著那些燕子,向罌咧嘴笑道。說罷,他折下路旁的一段桃枝,一邊走一邊蹦,常到:“玄鳥玄鳥,嗟嗟春來!”
他的聲音沙沙的,唱歌卻不算難聽,衛秩也不禁回頭來看。
罌望著那些燕子,不禁微笑起來。她往前方望去,城郭的門洞裡透出野外的青綠,微微眯眼,卻如同夢境招搖,在等待她一路向前……
商人(上)
罌從來沒有去過莘邑。兩日後,當莘邑出現在視野中,羌丁發出一聲驚呼。
“冊罌冊罌!你看那城牆好高好長!”他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回頭喊道。
“哦。”罌把手搭在額前望著。
“會有許多像廟宮那樣的大屋麼?”羌丁問。
這話出來,衛秩明顯地“哧”了一聲。
“廟宮?”他面有得色:“莘邑中,尋常貴家的屋子都比廟宮大。”
羌丁瞟他一眼,皺皺鼻子:“有什麼了不起。”說罷,扭開頭去。
他們進城時正是午後,邑中不算熱鬧,卻有等候在城門的小臣看到,把他們領到了莘伯的宮室。
“小臣騶見過宗女。”宮前,一個穿戴齊整的中年人微笑走過來,向罌一禮。
罌看著他,知道他大概就是那個睢國來的使者。
“罌,小臣騶乃睢侯使者,來接你回去。”果不其然,莘伯從宮室中走出來,和氣地說。
罌頷首,與小臣騶見禮,又與莘伯見禮。
小臣騶看著罌,仍然含笑,罌能感覺到那罌能感覺到那目光在將自己上下打量。
“路上安穩麼?”莘伯轉向衛秩,問道。
“甚安穩。”衛秩恭敬答道。
“國君勞心勞力,又多年照拂宗女,睢人實感念不已。”小臣騶向莘伯一禮道。
莘伯莞爾,看看罌,又看看小臣騶:“睢與莘乃姻親之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必太過客氣。”
一番寒暄,罌與睢國的使者算是見過了面。
“自從婦妸離去,睢國動盪,宗女亦當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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