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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漸熄,寒氣陣陣襲來,如他擲下的那句冰冷刻骨,為何會是這樣,哥哥,我們回去好不好,和嫂嫂一起,還有郭曖。
好,我們回去,珍珠,你很累是麼,先睡上一覺。微涼的雙手在面上撫過,輕輕柔柔,無憂無痛,舒服至極。
南柯一夢,醒來時暖帳香閨,髮鬢如新,衣著輕柔,我翻身而起,正見一黃衣少女背對我調撥香爐。
“小姐醒了?”黃衣少女欣喜叫道,錦繡,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睡了很久了?”我不辯東西,下床穿上繡鞋走到窗前,外面一片漆黑,一望無邊。
“不久不久,才兩個時辰而已,小姐餓了嗎?”錦繡忙進忙出,酒盅碗筷,精緻小菜,一一布齊。
我狐疑打量屋裡擺設,這地方我好似來過又好似沒來過,我該是在帳篷裡呀,大哥呢,他說明日就回去,李俶呢,他!我倒抽一口氣!
“錦繡,這裡是雪山腳下是不是?我要回去!”我往門口走,她攔住我。
“小姐,這裡哪有雪山,您往外面看看,可見了皚皚雪山?再說,二公子就快到了,您怎麼能走?”
我吃了一驚,她是什麼意思,安慶緒為什麼會來,她算是軟禁我?我奪路而走,推門,紋絲不動,一急,額上密密冒汗,她扶我坐回床邊,口中說著小姐身子不適,少走動為好。頭頂似乎咚咚響起,片刻,門砰地開啟,安慶緒一臉焦急出現在門口。
“珍珠無事?”他才問一句,立刻發現我,大步走到床邊,俯身探視。
我身子疲軟,只低低迴他,“安二哥,我想回去,你送我好不好?”
“當然好,這是怎麼回事,你怎會一個人跑到雪山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幸好。。。你怎麼那麼燙?還出了這麼多汗?”他忽地一撫我額頭,我頓覺一片清涼,他手一向火熱,無論冬夏,難道是我發燒了?
我勉強一笑,他鼻間一動,四下掃視,一個健步躥到香爐前兩指一撮掐滅香柱。
“錦繡!你做的好事!”他怒喝。
錦繡退後一步,辯駁,“二公子明白就好,此地極為隱秘,斷不會有人發現。”
“誰教你這麼做的!”安慶緒倏地出手,鐵掌控於她頸,按而不發。
錦繡唇微啟,我聽不見她說什麼,只見安慶緒一下收掌,沉吟不語。
我只覺周身火燙,氣息灼熱,勉強開口,吸引他們的注意,“我要回去,哥哥會找我,安二哥,啊。”
安慶緒飛快看我一眼,斷然道,“不可以,我怎可逼她!”
“二公子哪裡逼過小姐了?小姐對公子有情,公子不是知道麼?”錦繡推他,他搖頭,我思維突然清晰,恍然大悟。
“這香,這香!”我驚叫,怎奈軟綿無力,有如呻吟一般。錦繡,她下了藥。
“這香乃苗疆所出,藥性快到了,小姐還是不要妄作抗拒,傷身得很。”錦繡扶我半躺,我怒瞪她,她放落幃帳,低眉退出,“二公子,今夜一過,郭將軍再與公子有隙還是會顧忌小姐清譽盛妝將小姐嫁進安家,公子莫再猶豫了。”
好個安錦繡,居然把我賣了!隔著幃帳,安慶緒掙扎的神情目光時而瞟來,我大急,咬牙一推掌中尖銳,自發上取下的金釵入掌半寸,瞬間的刺痛激得我一顫。
“安慶緒!你說過不會逼我,我不願!”我強自清醒,現在只有這能救我,他不願違逆我心意,只要我說不願,他就不會進帳。
“奴婢先出去了。”錦繡合門,房裡陷入死寂。她果然是胸有成竹,疼痛漸被灼熱取代,我半迷半醒,直覺出聲,嚶嚀呢喃,安慶緒一步邁近。
“別過來!”我握拳,掌心鮮紅,尤不覺痛,他定住,再握拳,神絲清明。
“安二哥,求你,叫我哥哥來。”我咬唇,汗溼重衫。
“我可為你做任何事,唯獨此事!”他記恨,一口拒絕,我心涼。
沉默許久,我一握再握,幾乎難再堅持,他忽然開口。“珍珠,我安慶緒發誓,絕不負你,你,別再倔強了。”
熱淚瞬間滑眶而出,他步步走近,幃帳後的臉龐更見清晰,不見掙扎,只見喜悅,我鬆手,死心,歷史,終究因我而改。
咚咚咚,腳步紛踏,馬聲嘶叫,他猛然頓住。是哥哥,哥哥來找我了!
幃帳倏地一掀,他與我對視,“你哥哥絕找不到此處。”
這裡是哪裡?窗外一望無際的黑暗,安慶緒來時說是雪山腳下,李俶扔我在此,我恍然,“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