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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緒,該依命而行了!”李承寀衣不沾塵地上馬回陣。
“李承寀!”大哥高叫,他霍然回首。
“呲牙必報是我郭子儀行事原則,李承寀,我告訴你,你今天罵我女人,終有一天,我一分一厘全部還你!”大哥豎中指,高聲響徹全場。
“你——”李承寀倏然變色。
“再告訴你——”大哥輕蔑脫長語音,“你這種貨色,配不上那燕!”
最後一個“燕”字說出,李承寀拔劍撲來。
幾乎同時,史朝義身形躥出,“嗖”地左手寒光一道,李承寀偏頭沉肩,只一照面,頭頂金冠轟然碎裂。
“抓住李承寀!”大哥推出閔浩,回身一刀,架住長孫全緒。
轉眼之間形勢大變,大哥激李承寀是誘他接近我們,而李承寀是骨子裡的精明,吃虧後立即撥馬回陣,毫不猶豫。“若鴻!”大哥大吼,大嫂是真鈍了一下,直到此時才聞聲縱起。
三起三縱,史朝義過馬車而不停,李歸仁就在車下,掌擊他背,助他翻越潮湧般甲兵。他闖入戰圈,刀刀兇狠莫擋,戟折戈斷擋他者死。眼看甲兵愈聚愈多,砍之不盡殺之不竭,閔浩突然出現身後,雙掌再擊他背,史朝義再突重圍,凌空一擊鷹撲,刀追李承寀。
“茲——”一聲奇異響聲蔓延。
“不好了!不好了!”
“火炮點燃了!火炮要炸了!”
“將軍!長孫將軍!郭將軍!”
不知是誰先高喊,隨即人聲鼎沸,千百人潮水般退後奔逃。我再找不到史朝義的身影,我跟著每個人奔,跟著每個人跑,亂軍中我翻滾爬地。“爹——爹——娘——娘——”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狼籍裡叫喊爹孃。“孃親——孃親——”另一個聲音在我懷裡哭喊。我艱難爬起,反向奔去。
不要停!叫我!叫我孃親!不要停!我飛奔,我祈禱,我祈禱這力量永遠賜予我,今天,這裡,只有這兩個孩子會叫我孃親。
“珍珠——”那一聲魂飛魄散。
我停步側臉,定格今生。
茫茫城野,並非只我孤身。
我的身後是哥嫂和長孫全緒,那個忠勇到極點的將軍,為了一道皇命,他寧粉身碎骨。
我們的正前,是黑洞的炮膛,茲茲火藥引線燃聲已盡,但,炮未燃,彈未出,無聲無息。
莫青桐撲在炮筒尾鑑,僅剩的右臂抱攏炮身。
她背上,長劍穿透。她身下,鮮血蜿蜒。
是她,用血,熄滅了炮。
“李承寀在我手上!長孫全緒,放人!”史朝義齜目大叫,他刀下李承寀披頭散髮唇角破血。
我們終於能走,李歸仁抬車,閔浩抱出九瑾,她被翻倒的馬車壓住了雙腿。大哥輕手抱起莫青桐,不敢起劍,她尚有氣息。
我們的車從甲兵將士中穿越而過,愈行愈遠,愈行愈快,轟隆隆巨響一聲接一聲,正南,煙囂塵起,地動山搖。
“李承寀,你走。”史朝義撤去長刀,李承寀抹嘴角血跡,默不作聲下車。“長孫全緒守信,我們也要遵守諾言……那炮,不是李承寀點的。”史朝義貼我頸頰呢喃,他說給我聽,也說給大哥聽。大哥要長孫全緒集齊所有炮彈火藥,炸了那門炮,長孫全緒守信做到,我們放李承寀走。那炮不是李承寀點燃,他那時被史朝義窮追不捨,我親眼看到,根本是做不到……
莫青桐彌留煎熬,大哥喚她名,告訴她,他會拔劍。
她手把住深沒劍柄,苦痛掙扎。
“郭子儀,告訴我……那晚,是不是你?”
“是我,青桐,是我。”大哥吻她鮮碧左頰,拔出長劍。
她含笑,氣絕。
第三十六章 情濃休說痴(三)H
癸卯,公元七六三年四月二十六,玄宗皇帝薨逝於神龍殿,肅宗皇帝在一場宮變譁然中駕崩,太子李豫平亂登基,改元廣德,是為唐代宗。
九死一生,我們離開長安北上,大哥在鳳凰山下火化莫青桐,那日雨過天晴,他拾其骨灰,命人奉回陝西華縣郭氏宗祠下葬,以“青桐”之名記載入譜,尊為夫人。廣德元年六月初,我們入靈州境,一路通暢,未有任何攔阻,李豫新君登基之後將大哥辭官及長安炮轟一事封鎖嚴密,以至靈州城門大開時郭旰震驚當場。城外長亭,一座石臺在兩日前新建而成,大哥筆蘸硃砂,描石三字——“懷青臺”。
“相傳巴蜀懷清檯乃秦始皇帝為紀念一位名叫清的寡婦而建,今日“清”雖去水,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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