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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人都是被沙漠行軍蟻吃得皮肉皆無,只剩一副白骨。世人愚昧,信那些鬼神之說,其實道理淺顯。這裡方圓百里都是沙漠,只此一塊鹽鹼白疙瘩,一到晚上,沙漠裡的行軍蟻就往涼快地方爬過來,透過地下裂縫鑽到地上。你不曉得這些螞蟻的厲害,行軍蟻又叫食人蟻,迅如行軍,所過之處,人畜俱成白骨。不過,數日之前白亭海莫名被天雷擊中,李豫乘天火逃出,教我功虧一簣。”
郭曜微微發笑指點北面,他如今真是脫胎換骨,毒計教天火燒得功虧一簣居然戾氣全無。“是我把李豫引出長安,他新君登基急於收復洛陽,還有他被郭子儀擺了一道恨不得立刻證明自己能耐非是凡事依賴郭家。如此,他既出了長安我怎能放過天賜良機,我的人死了不少,但是死兩個也要拖他一雙,所以我打到河中,再打到關中,關中過去是隴西,隴西再北是塞外,堂堂一國之君被逼逃進鬼城,你現在可知我郭曜能耐?哈哈!珍珠,你現在可還瞧不起我!”郭曜振臂迎風,威風無限,他愈驕傲,李豫便愈狼狽,想那人身為九五至尊居然被人追殺千里,如今君臨天下的身份更成了掣肘,李豫若表露身份向各鎮求援,國難之中人心懷叵測不說,若是天下人知一國皇帝並未坐鎮京師而是亡命奔逃,則民心亂矣,大唐亦亂矣,郭曜選擇吐藩入侵之機誑他出京,的確是極為高明。“你別得意得太早,你買兇的那個殺手,利突先,不是那種收人錢為人推磨的主。剛才我們看到的都是人骨是不是?那也就是說利突先只圍了鬼城,卻沒盡心盡力去攻打,否則,怎不見他的人受傷?也不見地上有搏殺血跡?郭曜,你別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
我好心提醒反被他一把扭了手腕,一手生疼,剎那淚湧出來。“你挑撥離間想我們窩裡鬥是不是?你想什麼我會不知!”郭曜扭了我腕,策馬賓士不停,而我閉嘴咬唇,不吭不求,這一日疾行四十五里,直到金塔縣城茫茫可見,他勒馬停下,一離開他掌握,我倒地乾嘔,不僅眩暈,腿麻得再不能行走。
“你揹她,她傷根手指頭我唯你是問!”郭曜不等我平復即喚人揹我,我寧可自己爬也不讓那些雙手血腥的人碰,抽泣著說不,那人渾厚聲音叫我別哭,原來是鐵摩勒。“你?”我急出了淚,這崑崙奴怎麼又跟來了!
“姑娘別哭,摩勒背姑娘。”鐵摩勒拼命撣衣撣灰想把自己弄得乾淨些,我不是嫌他髒,我只是急他怎麼又來,郭曜手段難道他還沒領教夠?“
摩勒一直遠遠跟著姑娘,崔公子……噯,姑娘的兄長說那些胡人非是善男信女,故要摩勒保護姑娘……噯,姑娘的兄長說先前是一場氣怒了些,姑娘的兄長髮誓再不會傷我崑崙奴……”
“他發誓你也信。”我趴在鐵摩勒背上嘆他老實可欺,郭曜連李豫都敢殺,還有什麼他做不出。“是摩勒大錯在先,摩勒怎能扔下姑娘不管。”
鐵摩勒揹著我前進,幾名崑崙奴挑著重物大鍋充作伙伕跟著隊伍走在前面,快步路過我們身邊時也連連應聲。“我族人共三十八名,趕路二十日回靈州有二十人,剩下十八人,前日傷了十一名,還有七名自願留下跟隨摩勒,我等八人會盡力保護姑娘。”
鐵摩勒不善言辭句句坦誠,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卻偏偏留下重蹈危險,崑崙奴的“義”“氣”是有些耿直,耿直得讓人心酸。算了,多說無益,也許郭曜與那利突先其實互不信任,所以自保重要,來不及有心力害人,只是這鐵摩勒實在耿得象頭牛似的,還跟了另外七條牛,不,是八條牛,這人數數都不會,明明剛才走過的是八名崑崙奴。
“你族人回靈州做什麼?”我忽然想到個問題,他不是說郭曜化身崔生時幫他贖回了三十八名族人嗎,好不容易脫了奴籍還回靈州做什麼。
“崑崙奴識字不多,不知怎樣寫信傳書能將姑娘近況告知姑娘的大哥三哥四哥五哥,所以摩勒乘姑娘的兄長每宿一處便派回一人回靈州報口信,二十日,也就回了二十人。”鐵摩勒嘿嘿傻笑,我噗哧樂了,這麼多日第一次真心發笑。鐵摩勒真正是心眼好,我曾為打發他走,告訴他靈州城裡有我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他們自有辦法來接我,沒想到他當了真,傻人有傻辦法,他居然每夜讓人奔回靈州告訴我那些哥哥我身在何處,這樣,大哥和史朝義可會尋來……
“對了,摩勒這有塊石頭,姑娘身子弱,帶在身上會舒坦些。”鐵摩勒揹我到帳邊正要離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來,從兜了摸出塊小石頭,塞了我手上。“姑娘的兄長刀氣委實厲害,不過摩勒身上有一物是師傅所傳,就是這塊石頭。這石頭可怪哩,它自個會發香氣,平時聞了香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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