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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陽光,一切卻也顯得那樣諷刺。
一群武林名俠、名門子弟瘋了似得策馬狂奔,就像拼命奔逃的野獸,腦中只剩下“生存”兩個字。也許只有這種時候,人類才會卸下所有的偽裝,迴歸到最原始最本質的狀態。
陰風、昏暗、鬼嚎、死亡,這些幾乎可以將人逼瘋的東西始終在空中游蕩。
速度已近乎能將滾燙的鮮血冷卻,大道兩旁的樹木閃電般向後退去。
馬隊中的那輛普通的馬車幾乎要被顛散掉,車中不時傳出幾聲杜閉月難忍劇痛的呻吟,與遠處的鬼叫聲相映襯顯得更加悽切。
慕蓉語伯的額頭已滲出淚珠,他緊閉的眼角不時抽動著,臉上露出求生的焦急與對死亡的恐懼。他將內力集於掌上,緩緩輸入杜閉月體內,期待著那個救命的孩子的哭聲。
杜閉月的頭髮與衣衫早已被汗水溼透,嘴角已咬出鮮紅的血。
飛仙緊握住杜閉月的手,雙唇不停的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有雨水般的淚在不停地流。
杜閉月喘息著道:“飛仙,將這個孩子交人逆風,我能留給他的只有這個孩子了。”
飛仙不停地用力點頭,卻還是說不出話。
杜閉月深吸了口氣道:“舅舅,你用內力強行讓孩子出生吧,恐怕我很難……”她咬緊牙再也說不下去,額角的汗又淌下。
飛仙緊咬了咬嘴唇終於喊出:“不行,那樣你肯定沒命的。”
慕蓉語伯道:“你自己運用我的內力真的不行?”
杜閉月痛苦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飛仙乞求地看著慕蓉語伯道:“爹爹,不要,她會死的。”
“哈……還有一柱香的時間遊戲便結束了。”那個陰陽怪氣聲音迴盪在空中。
杜閉月大聲道:“快點,再遲誰也活不下去,只有我死,只有這樣才能……”她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陣陣劇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
飛仙突然笑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讓你們的孩子活下去,想讓我,讓大家都活下去,我……”
她又突然哭出聲來,將頭埋到杜閉月的肩上放聲大哭起來。
杜閉月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逆風,不要難過。”
慕蓉語伯暗提真氣,一股強勁的內力向掌心集去……
“看到了,看到若古山了!”馬上的人瘋了一般大叫起來,就如在曠野中逃亡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個可以隱身的洞穴的野獸,眸子中都充滿著重生的喜悅。
“哈……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不過我不同你們玩了,我又有更好玩的,哈……”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又傳來:“有蕭十一郎的兒子陪我玩,也不虛中原此行。哈……”刺耳的聲音被不遠處的若古山回擋回來顯得更加陰森滲人。
“曉蘭,將蕭家這個孩子帶回去,他的心肯定好吃得很。哈……”那聲音已是從遠處傳來。
大道的盡頭若古山已在眼前,馬隊在一面直直的約四五丈高,一丈寬的石壁前停了下來,人馬都在拼命地喘息著。
不遠處曉蘭身披鮮紅色的披風,冷笑著站在那裡,她此刻就像個看著自己城中俘虜的女王,驕傲而滿足。她的身後是八十一個紅衣大漢,他們都帶著鮮紅的斗笠,身穿鮮紅的緊身勁裝,外披鮮紅的垂地披風,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讓人看去不禁膽顫心驚。沒有人看得清他們的樣子,也沒有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就如鬼魂突現站在了那裡。
若古山直壁下已有馬匹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停地吐著血和白沫,有的人已忍不住彎下腰不停地嘔吐。
“鬼,鬼……”一個身穿天藍色綢鍛衣服的少年指著曉蘭和他身後的紅衣大漢大叫道,突然驚恐地轉身猛跑,卻撞到石壁上昏了過去。
曉蘭冷笑道:“放心,時間未到,我不會動你們一根寒毛。”
初生嬰兒嘹亮的哭聲傳出馬車,幾乎崩潰的人們重新看到生存的希望,已經慘綠的臉因興奮而泛起了紅色,不少人忍不住大喊起來,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喊的是什麼,也許在生與死麵前人類的語言早已蒼白無力。
杜閉月的臉蒼白得讓人心碎,她掙扎著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可慕蓉語伯已迫不及待地用馬車中的一條絲毯將孩子包起來抱下車去,杜閉月望著車門眼神淒涼而絕望,她勉強開口道:“飛仙,一定要舅舅保住這個孩子,一定要,一定……”她的氣息逐漸微弱。
飛仙緊抱住她,哭著道:“一定會,你和逆風的兒子一定會平安長大,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