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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蜷伏在木塊上,駛氣鼓浪,口噴黑灰色的濃煙,每一次呼吸,木板即向前急挺,如離弦之矢,一掠十數丈,如此一呼一吸,伴上她口裡的黑煙,往船這邊急趕。
南星元是何等人物,那有不知厲害,一瞥怪婦駛氣登水之術?深明她口裡黑煙,正是歷十餘年來苦練而成的三昧真煙,這是武林中所罕見,南星元焉得不驚,心下尋思:“這賤人在短短十九年光景,竟也練得這般能耐,他日相遇,自己和桑龍姑,恐怕非其敵手,但眼前已然逼近,看她那種鼓浪登水,倍迅舟行,非想方法應敵不可!”同時,南星元心中也覺悽然,要知這老人自痛改前非以後,心地變得仁慈極了,除了大惡難赦的人,他會偶然出手之外,素常裡連蟻蛭之屬,他也不忍傷其生命,一時間,竟也回朔起過去,和桑龍姑迫害史三娘之事來。
這一年距今已經一十九載,桑龍姑在江湖上以八大荒的武林高手,姘上紫府宮傳人紫府魔君,事洩武林,紫府宮掌門大怒,連派十二高手,到中原來堵截收拾這對姘夫姘婦,清理門戶。那年暮春,正是江南草長,到處花香鳥語時節,紫府魔君與桑龍姑泛舟西湖,欣賞湖光山色,聞警大驚,遠下西蜀,在峨嵋山旁,遇到紫府宮派來高手兩人,苦戰之下,紫府魔君伏誅,桑龍姑幸得南星元之助,得脫身遠走天姥,其實當時紫府宮中門人,只顧清理門戶,不欲與中原武林結怨,也不知紫府秘芨落在外人手裡,因是不加趕盡殺絕,由得她給南星元救去,當時紫府宮高手如要下毒手,也不容她活至今天,饒是如此,桑龍姑已身受重傷,到得天姥山後,才慢慢將息療傷!從此更是絕跡江湖!
約摸過了一年光景,紫府宮秘芨被竊的事,才流傳開去,也不知何故,紫府宮竟無暇派人前來追究,僅傳書威鎮武林的赤城山主,也正是方洪今日之祖師爺,那一身殘廢,不能動彈的枯瘦老兒。
赤城山主既是中土武林至尊,南星元桑龍姑兩人雖屬邪派,不是他的門下,但他與紫府宮掌門人有故,這下傳書,實在不能推卻,這隻能說殄除武林敗類,不能叫做清理門戶。武林中向來有個規矩,乃先禮後兵老例,特別是武林輩份較尊的一派宗主,更是不可貿然出手。
這—天,赤城山主得了紫府宮傳書,乃召徒兒女兒商量,他這個徒兒,就是後來江湖中人稱劍魔的辛源鳴,辛源鳴當年剛與赤城山主的女兒結為夫婦不久,尚在師門學藝,年紀不過三十歲,赤城山主的女兒,此時也只得二十七八歲。聞召前來,赤城山主便將紫府宮傳書一節一說,辛源鳴那時血氣方剛,習藝雖未精純,卻是膽氣過人,聽罷便待替下師傅,行此一事。
當下,赤城山主搖頭苦笑道:“辛兒功夫,尚未到家,聞說那妖婦猶不難敵,她的姘夫南星元,實乃武林怪傑,本來是個正人君子,一向俠義是尚,只為那妖婦太迷人了,南老頭一見便著迷起來,才釀成今日之禍。”師徒父女,正商量間,赤城山主的女兒因為是女性,對武林中的女性高手比較注意,忽道:“爹爹,你可知道世上有個叫單嬋的女人?”赤城山主一楞,略略思索,答道:“我怎不知道?單嬋這婆娘正是長白山陰陽老叟七孔邪劍的傳人,爹爹怎會不知,這婆娘也端的武功卓絕,可惜邪門得很,好在她生平惡跡未彰,介乎邪正之間,嘿嘿,要不然,爹早就把她廢了!”
赤城山主女兒又道:“爹你有所不知,聽說單嬋便住在天姥山不遠海面上的一個孤島上,那個孤島,據說是名叫什麼仙靈島。”
赤城老兒詫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好端端地在關外,卻到關內來幹嗎?”
他的女兒笑道:“還不是為了南星元的緣故!”這老兒益發莫名其妙,追問什麼緣故,他的女兒淡淡一笑過後,嘆了一聲道:“這都是冤孽,這婆娘與南星元一家原是很熟哩!”當下,便說出一段原委來,這段原委正是南星元、桑龍姑、單嬋、史三娘之間的恩恩怨怨!
原來南星元在未遇桑龍姑以前,曾偕他的妻子史三娘到過關外,那時南星元已屆知命之年,只為內功渾厚,善於修為,望之猶如二十幾歲的青年,況他臉像不惡,有翩翩佳公子之概,在關外一處,偶然邂逅單嬋,這單嬋卻奇醜無比,南星元與她交遊,志在印證武功上面,那會想入非非,怎知這單嬋不見猶可,一見便生愛念,一往情深。事後南星元攜妻南下,這單嬋竟是痴心不息也跟著入關,好在南星元不假詞色,她也只有作單戀而已;史三娘也料到這醜婦難以爭衡,不以為意,反而與單嬋要好起來,親如姊妹。
單嬋對南星元的痴情果能持之永恆,雖知自己尊容不堪承教,但能見一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