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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洪只道有變,但見那紅衣女子緩步出到船頭,安祥地抬頭而望,朦朧中,有似個浮雕。
這紅衣女子都不及他生平所見的幾個女子之美,但卻覺得她別有一般風韻,是他不知,那是一種成熟之美,秦寒梅、秦九凝、南玲、南芝、皆與她美得有所不同。
方洪見她安祥地望著老人飛身去處,心中恍然,就知老人是去高處眺望,想是眺望他口中所說的對方人物。心中漸漸有些驚詫,這老人兩師徒必有過人武功,那麼他那對頭,必也了得。
他也抬頭而望,果然不多一會,只見那老人冉冉飛落,那灰色的影子由小而大,瞬已降落船頭。
紅衣女子道:“師傅,沒發現他們麼?”那老人搖了搖頭,道:“日已落,月未升,峽中太黑,看不出多遠。”方洪自得南雍傳他上乘的輕身功夫,自不會再對這老人的飛騰之術感到驚訝,但不由暗暗感嘆,自己不過才入江湖,即遇到這麼多高人,而天下之大,正不知尚有多少奇人異士。
忽見那紅衣女子幽幽一嘆,低頭進艙去了,老人望著她的背影,似也作無聲一嘆。
方洪更瞧料兩分,顯然這兩人並非追趕仇家,亦無強敵,不然,他們不會讓自己上船,但她這般幽恨綿綿,卻是為何?心道:“我在船上,人家談話多有不便,久仰巫峽風景,我何不登崖上一觀月上。”
他想罷,便道:“老人家,小子暫且別過,也想去崖頭走走。”老人卻兀自望著他徒兒的背影,並不答言,這時那兩個漢子皆在船尾,老人又是背身而立,當下兩臂一振,即飛掠上岸。
要知方洪原與秦九凝有前途相候之約,怕她今晚便就尋來,舟泊崖下暗處,實不易發覺。而且自在彭水山中,雖然只是聞聲,並未見到秦寒梅,卻已知她雖不願見面,但始終暗隨身後。
方洪見紅衣女子入艙即未再出,老人又在凝眸而視,便將上乘輕功施展開來,不到半盞茶工夫,已到了崖頂。忽然眼前一亮,只見東山之下,一輪冰盤懸於東方天際,銀蟾清輝,撒出了個清涼世界,萬峰之間,更見推雲擁絮,那無數的挺拔秀峰,盡成了雲海孤嶼,方洪才瞥得一眼,登時便被這景色呆住了,那紅衣女子,那老人,兩人幽幽的嘆息,像有感染一般,方洪竟也會忽地一聲浩嘆。
是他心中想道:“這景色之美,當真何異月下瑤臺,若然不是造化弄人,寒梅妹妹在我身邊,我們並肩攜手,踏月掠雲,那有多好啊?”
那知他突然想起秦寒梅,登時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雍,那翩翩秀逸的風姿,頓在他心中浮現,不禁痛苦的想道:“他們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寒梅妹妹與我家既是世仇,她心中雖未忘我,今生我們是再不能相見的了,這踏月掠雲之想,豈非是作夢麼?”
“她未忘我,她未忘我。”他在心中又連連說了幾遍,那麼,秦寒梅必也和他一般,說不定此時此刻,也在對月傷懷。
他心中思潮起伏,忽聽一縷簫聲,如怨如慕地從對峰傳來,那簫聲柔細,初入耳,方洪還道是天籟之聲,但聽清實是簫聲,忽然心中一動,莫非……莫非這是那南雍在吹簫弄月。
那簫聲幽幽,哀哀怨怨,方洪雖不解音韻,亦聽出吹簫這人,是在對月一吐愁懷。
第十三回 殺人狂怎麼也有愛?
方洪呆呆的立在崖頭,心道:“這人必是南雍,昨日他們兩人的言語,我雖片斷聽來,但顯然他是愛極了寒梅妹妹,而寒梅妹妹卻又不能忘我,那麼?現下我與寒梅妹妹之外,又加上他也痛苦不堪了,我我……這是罪有應得,而他們兩人,本是一雙舊好,卻為了一個我,永遠永遠,不能和寒梅妹妹結合的我,卻令他們兩人都痛苦不堪,尤其是她,孑然一身,浪跡江湖,飄零寂苦……”
方洪登時在心中作了個痛苦的決定,不由自主地往對峰而去!
下峰不過五七丈,方洪已入了雲海之中,頓被千縷萬縷的雲絲包沒,幸好那幽幽怨怨的簫聲不斷傳來,方洪才能循著那簫聲,不致迷途。
不到兩盞茶工夫,方洪已到了對峰,那知簫聲卻戛然而止,唉,不是戛然而止,而是簫聲漸漸細於遊絲,像是飛散於無際的長空,簫聲雖落,卻像四處群峰,皆有簫聲在咽鳴。
方洪心中不由一嘆,暗道:“這人的哀怨,顯然較我更甚,更可見他是個多情種子。”恁地想時再往上騰高七八丈,忽聽頭頂風聲颯然!
方洪忙一縮身,看時,頭頂雲太濃厚,一丈以外,即看不清景色。
忽聽一個女子口音,歡聲道:“我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