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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洪所說的師傅,乃是指的劍魔,秦九凝點了點頭道:“是啊,那赤煉人魔不但是你的仇人,而且還是師門的大仇,你既知此事,還要謝我麼?”
秦九凝說時,兩眼逼視在他面上。只見方洪忽然一聲浩嘆,他此刻實是心中有愧,故爾並未發現秦九凝懷疑的目光,說道:“你別說了,我知你那意思,以為赤煉人魔掌上有劇毒……”
秦九凝淡淡地說道:“你別說了,我知你那意思,以為赤煉人魔掌上有劇毒,怕我輕敵,是不是?”
方洪道:“九妹,今番我們總是小心的好,應以師傅為戒。”
秦九凝忽然淡淡一笑,道:“師兄,你可知我們現下的劍術,已非當年師傅可比麼?當年劍術初創,不能達到劍氣彌身的境界,現下已不能同日而語了。何懼那赤煉人魔,你看旭日已升,我們快走的吧。”
方洪不再言語,抬頭,只見初升的旭日,將天姥峰頂雲霧,幻成了縹緲的彩霞,兩人是在山陰之側,那旭日卻照射不到,卻是山風虎虎,松濤之聲盈耳。
兩人向北面奔去,繞山而行,只見峰嶺綿延,無窮無盡。到了一個山頂,秦九凝忽然停下步來,說道:“師兄,你看見了麼,前面到處怪石嶙峋,倒有些與那南雍所說之處相似,但放眼方圓數十里,豈能一時尋遍,倒不如我們分道搜尋。”
方洪道:“好,九妹,我即繞過東面搜來,你卻從此往東面搜去。”秦九凝知他學了神奇輕功,腳程快,當下點頭道:“我們相約即在前面低窪之處相會,若然有警,或是發現了赤煉人魔的蹤跡,師兄,只要你將劍亮出,迎著日光揮舞,我定可發現劍上光芒,我這面也是如是。”
方洪心道:“這方法當真不錯。”只一點頭,即將紫府上乘輕功施展開來,頃刻已投入薄霧之中,秦九凝心中忽然一動,心道:“是了,難怪師兄的輕功這般神奇,原來竟是紫府武學。”那秦寒梅要南雍傳方洪紫府武學之事,方洪並未詳告,這還是秦九凝從昨日傍晚,從南雍與方洪的神態之上得知,想那桑龍姑既有紫府秘芨,二十年來,還能不將紫府武學練成麼,南雍乃是她長子,自也傳得這無上神功。
秦九凝只是奇怪,不解為何南雍會傳給方洪,故爾方洪走了半晌,她乃呆呆地立在地上。
且說方洪一口氣奔出數十里,只見沿途一帶,盡峭壁斷崖,時時見有深不見底的幽谷,隱秘之處甚多,但想到與秦九凝已有約定,故爾並不停留,他這一口氣奔來,忽見前面汪洋一片,浩瀚無涯,已是大海!
同時陽光燦爛,照見海上波浪滔天,方洪心道:“想來面海這面,便是山之陽,亦即是桑龍姑南星元所居之地了。”
一想起南星元來,登時腦中又浮現了他那慈祥和藹的面影,更連想起他爺爺鏡湖老人來,方洪就不由一聲浩嘆,若無在臨離窮風谷時,發生秦寒梅的那一件事故,今番前來救娘,自是與爺爺同行的了。
正想間,忽聽身側數丈處,風聲颯然。要知天姥山高,又在大海之濱,豈是無風,但那颯然風聲,乃是驟發,練武之人耳目倍常聰靈,故爾方洪已知有異,忙一掉頭,卻見一條白影倏然而逝!
那白影雖消逝得快,但顯然是有意現身,但見那白影似在空中翻了個跟斗。
方洪早知是人,不然山中飛禽走獸,絕無這般大的,當下振臂疾掠,向那白影騰起之處撲去!
以方洪現下輕身功夫之高,何等快捷,哪知眨眼撲到,白影已無蹤跡!
方洪才這麼一楞,忽然瞥見立身之處左側的一塊崖石之上,現出兩行字跡,方洪近前一看,登時一聲驚呼,同時又是心喜,又是傷心,原來鏡湖老人亦來到了此地。
方洪認得他爺爺的字跡,寫道:“入山南行,約五七里,有百仞高崖,露天光一線者,即奇險之一線天也。”
這不是要他即刻前往一線天是什麼?方洪自離了窮風谷,那鏡湖老人,與秦寒梅,皆隱身在後,此番前來天姥,鏡湖老人果然亦已先到,這本是方洪意料與盼望之事。
他這時見爺爺留字,登時振奮之極,心道:“莫非爺爺早到此間,已探知赤煉人魔的巢穴?”當下急奔正南,那正南乃是無盡的插天高峰,雲霧渺渺縹縹,高不見頂,方洪先前見那白影也是投向正南,知爺爺在前引路,可惜瞬眼已失蹤跡。
方洪忖度爺爺已探得赤煉人魔的巢穴,想到他娘不知生死,便仍留得命在,不知在受何等活罪,怎不令他渾身熱血沸騰,早將與秦九凝之約,忘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