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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看醫生嗎?”他瞧她一臉茫然,刻意的放慢了語調,想讓她聽懂他所傳達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只聽懂了“醫生”。
“竹本口木子。”歐諾斯吁了口氣,低聲吐出五個帶有濃重英文腔的中文字。
“你才是笨老外,敢罵我笨呆子!”顏沁氣炸了,一拳揍向他。
眾人的驚呼聲中,歐諾斯面不改色的攫住她纖細的手臂。
顏沁怒不可遏的黑眸往上瞪去,發現他的高度簡直就像座擋在她面前的一座山,而且他力氣不小。
她狠狠地甩開他的大手,狠狠地瞪他。
就在雙方處在難分難解的僵局之際,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國男士鑽進人群中,顏沁冷眼瞧著那男士誠惶誠恐的神態及眼中的驚訝,他急急的用英文和那洋鬼子交談,沒一會兒那男士便對顏沁說:“小姐,我們總裁問奶需不需要去醫院,奶的醫療費用他會負擔。”
“我只聽過‘裁縫'!”顏沁根本不屑一顧。
“啊!”那中國男士驚訝的表情就像抽筋似的,恍若顏沁冒犯了他心中的神。
“歐諾斯先生是聯邦財團總裁兼美系營造集團總工程師,他這次來臺灣是督導一個重大工程的營建,我是臺灣分公司的總經理,這是我的名片,從現在起,由我來和奶談,如果奶還要求額外的賠償……”那總經理愈說,顏沁的臉脹得愈紅。
“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顏沁顧不得頭疼大聲吼人,無端被橄欖球打到她認了,無端被喊媽也算了,但這臭老外道歉不但沒誠意,還想用錢來侮辱她的人格,她好端端的幹什麼要他的錢!
顏沁二話不說正氣凜然的指著歐諾斯的鼻子。“你最好別再讓我看到。”這個樑子已經結下了。
歐諾斯注視著“黑輪”中那雙因盛怒而晶燦的美麗眼睛,一轉瞬她撿起她的籃球像一陣風捲出了他的視線,他的目光直追著那修長的背影,冷炙交織的紫藍色眼眸是那麼深不可測。
“沁兒,奶的眼影真新奇啊……過來給姥姥瞧瞧,為什麼只塗一邊呢?”顏家八十高齡的姥姥正在庭園裡栽種風信子,瞧見愛孫女一進大門就氣呼呼的。
“姥姥,您好眼力……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顏沁身手矯捷的跳躍過矮灌木走向姥姥,親暱地抱著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又親又吻。
“奶該不會是學電視裡那個什麼趴趴熊吧?”姥姥懷疑地輕撫顏沁眼圈下的“黑輪”。
“您可真是個E世代的姥姥,連那個您都知道。”顏沁痛得差點沒跳了起來,但她希望姥姥老眼昏花看不出她是怎麼回事。
“當然,不然怎麼跟奶混?”其實姥姥才不糊塗,她可注意到了顏沁的反應。
這時一輛豪華的賓士駛進院子裡,顏家雍容華貴的女主人古月心優雅地下了車,她含笑的臉龐姣美高貴,而且永遠看不出一丁點歲月的痕跡,但當她見到女兒的模樣,不由得有些花容失色!
“糟了!”顏沁見“女王駕到”急忙地背過身去,食指抵在唇上對姥姥比了個“別張揚”的手勢。
“沁兒奶的眼睛怎麼了?”古月心擔心的小跑步過來問。
顏沁洩氣的轉過身面對“厲害”的母后大人。“沒什麼,趕流行啊!”
“她只是好玩的,學什麼趴趴熊。”姥姥總是和愛孫女站在同一陣線上。
“唉!”對這個女兒有時她真是沒轍!古月心無奈的喟嘆一聲,搖搖頭走向主屋。
顏沁看著母后大人離去,暗暗的伸手給姥姥和姥姥擊掌。
“老媽似乎是相信了!”顏沁頑皮地說。
“奶以為姥姥我也會相信嗎?太不夠意思了。”姥姥的手指輕點顏沁微翹的鼻尖。“告訴姥姥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打傷了奶?”
“您就一定要識破,然後讓我說這件可惡的事嗎?”顏沁噘起嘴撒嬌。
“當然,不然怎麼和奶當同一國的。”姥姥心底其實十分關心。
“一個橢圓型的飛標射中了我……”顏沁本是打趣地說,她不想令姥姥太擔心,但這一說她才發覺,這說詞她似乎在哪兒聽過……
啊呀!不就是那個愛占卜的精神病患“吉普賽”嗎?
噢,怎會這樣,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覺中被精神病患同化了?“阿弭陀佛,善哉善哉!”顏沁擔憂地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怎麼了,是什麼令奶突然變成了善男信女?”姥姥糗孫女。
“世界末日到的時候連河水都會是滾沸的。”顏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