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高志強才鬆了一口氣,說,幾次要給您打電話,白天沒有清淨的時候,晚上也是很晚才歸屋,知道您有按時就寢的習慣,又不便打擾您。晏副書記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下面的工作越來越難做,你不要總是掛著我,分了心,你如果真的老給我打電話,我還會不理你呢!聽晏副書記這麼說,高志強就有幾分感動,真誠地說,晏書記您老太理解我了,有空我得上省裡去好好陪您聊聊,聽聽您的教誨。晏副書記說,別說客氣話了,我問你,牛副書記找過你了嗎?
晏副書記這句話讓高志強有些驚訝,看來他剛才的分析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高志強就不無激動地對晏副書記說,您老也知道牛副書記找過我了?晏副書記停了停才說,讓文書記去中央黨校學習是我向童書記推薦的。高志強說,您老的意思是文書記從黨校出來後,省委會另有安排?晏副書記說,這本來就是我的用意嘛。高志強說,我知道了,您是想讓臨紫的班子動一動。晏副書記說,對,動一動,動一動班子才有活力呀!你看老文在臨紫那麼多年不動,你們這些幹部都塞擠在那裡,誰也別想進步。高志強試探性地問道,省委是從上面派書記,還是就地提拔雷遠鳴?晏副書記說,如果再派書記去你們那裡,動文書記對你們臨紫的幹部豈不毫無意義?高志強說,那就是說,讓雷遠鳴來做書記,其他的班子成員跟著挪一挪?晏副書記說,在文書記沒有結束中央黨校的學習前,是不會定下來的,最多就是定一定由誰來主持常委的工作,所以我才特意讓牛副書記先跟你透個氣,這對你來說可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高志強終於明白了晏副書記的良苦用心。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跟晏副書記聊了些別的,道了晚安,聽晏副書記那邊掛了電話,才把自己的電話放下。爾後高志強又在電話機旁靜靜地呆坐了片刻。突然想起戴看蘭,如果她在身旁,說不定也可幫自己分析分析,她究竟身處那樣的特殊位置,官場上的事情見得多。高志強甚至走到了電腦旁邊,想去蘭溪屋看看,說不定戴看蘭正在那裡等著他呢?但高志強當即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了,戴看蘭肯定早已睡下了。高志強在地上徘徊了一陣,忽抬頭,瞥見窗外的月色競瓷一般光潔寧靜,又宛若女人的肌膚樣清滑細膩,便不自覺地來到窗前,久久地凝望著朦朧的月夜。沾著露水的夜風撲面而來,夾著幾許寒意,高志強下意識地抱了抱雙臂。城市是喧鬧的,但城市後面的市委大院卻躲過了外面的嘈雜,靜如止水。尤其是不動聲色的雙紫公園,樹蔭如墨,彷彿伸手可觸,又似遠海處的島嶼樣遙不可及。
是呀,晏副書記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他爭取到主持常委工作的位置,為下一步的計劃打下基礎。高志強想,那麼擺在自己面前惟一的對手也就是雷遠鳴了。按常規文書記一走,這主持常委工作的角色是非雷遠鳴莫屬的。可事情既然有常規就會有特例,這是矛盾的對立和統一。官場上不是流行一句這樣的話麼,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現在經晏副書記這麼一提示,自己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一步,那就要努力去把想到的變成現實。機不可失,時不我待啊。高志強甚至想,現在自己四十出頭,如果這個時候能夠邁上這個關鍵的臺階,順利的話四十五歲左右進入省委班子,五十出頭也許能登上省長甚至省委書記的位置,說不定六十歲之前還能進北京,做上國家領導人。這樣的前景也太誘人了,誰不會為之而心動?高志強當然知道自己想得遠了點,誰的官運都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官場如戰場,變數總是很多。但他又覺得自己也不完全是痴心妄想,京城裡的大官不都是這麼一步步上去的麼?只要自己把握得好,變數也是可以成為定數的。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高志強還在為這份大膽的暢想而激動。心臟一直在快速搏動,手心也潮乎乎的全是汗水。摸摸面頰,燙燙的灼手。也就在高志強這麼痴想和激動的時候,電話鈴猛地響了。高志強仍然站在窗前,捨不得放棄窗外的夜色和自己心頭的遐想。其實他在這個屋子裡住了好幾年了,天天忙忙碌碌的,難得有時間到窗前來看幾眼夜色。但電話有些不識時務,依然鍥而不捨地振響著,迫使高志強不得不轉身來到電話機旁。電話裡的聲音很陌生,高志強問他是誰,他不肯說,只說郭家衝石膏礦塌了方,情況非常不妙。高志強的心思還沉浸在剛才的暢想裡,思維跟不上去,沒完全弄明白對方的意思。急得對方連連餵了好幾聲,又把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高志強一怔,終於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這才大吃一驚,放下電話就往門外跑。
高志強趕到郭家衝時,公安幹警已經封鎖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