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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的東西。畢雲天說,好,
效果是差了一點,但畢竟還可看,這總比沒有要好。又對潘成龍說,潘老闆,既來之則安之,你就好好地在這裡休息幾天吧,你要看看風景,四個方向都可看,你看個飽,至於吃喝什麼的,我們更會給你安排好,不說山珍海昧,粗茶淡飯還是能保證的,別的什麼要求你也只管提,我們請來的客人,我們一定會盡力招呼好的。
畢雲天還興高采烈地說了些什麼,幾個人才出了水泥屋,同時哐啷一聲關上了鐵門。屋子裡一下子變得黑暗起來。潘成龍無意識地揉了揉雙眼,跌坐在床上。再睜開雙眼時,才發現房子裡還是有光亮的,雖然這光亮並不強。光源是那臺要死不活的電視,和那四個天窗樣的孔洞。潘成龍罵了一聲娘,慢慢站起身。過去推了推那扇鐵門,鐵門緊緊的,沒有一絲鬆動。潘成龍在門上踢了一腳,回身向一個孔洞走去。外面是那青色的茶林。扒到另一個孔洞上,還是青色的茶林。第三個和第四個孔洞依然故我。只是第四個孔洞的外面多了兩樣東西,一是那條來時路,那輛白色麵包車正徐徐向山丘下開去;二是那個緩緩升上來的太陽,一動不動地盯住潘成龍,好像還帶著幾分嘲諷似的:潘成龍在窗前杲立了一陣,深仇大恨地撳息了電視開關,然後垂頭喪氣退回到床上,像一棵被人鋸空了心的樹,緩緩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潘成龍忽然醒來了,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煙。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早已溼透,像是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一樣。原來屋子裡變成了一隻蒸籠,熱得他透不過氣來。潘成龍往屋外瞥了瞥。外面陽光正猛,熱浪翻騰,像著了火似的。潘成龍這才想起已是盛夏,正是全年最熱的時候,那惡毒的太陽把水泥屋頂和四面水泥牆都烤得滾燙,屋裡還不成了高溫火爐?潘成龍在地上兜了半個圈,忽然哐的一聲響,他的腳踢在一隻鐵桶上。低頭一看,才發現鐵桶邊上還有水壺和水杯。潘成龍於是倒了一杯水,迫不及待端到嘴邊,欲一解焦渴,卻燙得不行,哪裡喝得進去?大概是憤怒到了極點。又無處發洩,潘成龍對著牆洞撕肝裂啼地喊道,臨紫人,我日你們的祖宗十八代!不想費了那麼大勁,競發不出一句像樣的聲音,就如火急火燎的公鴨,追不上母鴨,只能毫無動靜地幹吼幾下,那聲音連自己聽起來都會生氣。
畢竟是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捱到太陽落山,天一黑,屋子裡的熱氣便輕了許多,慢慢涼爽起來。但潘成龍的日子更加難過了。原來南方的夏天正是蚊蟲茁壯成長情慾勃發大打出手的時候,又加上這個水泥屋四周草木茂盛,百蟲興旺,一入黑,那些蚊蟲還不紛紛撲進水泥屋子,對這個平時食精咽細,養得又肥又嫩的潘老闆實行狂轟濫炸?潘成龍一聽那蚊蟲飛機一樣轟隆隆振翅而來,身上早已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等到蚊蟲們一撥一撥往他身上噴射,你方吸罷我登場,潘成龍更無半點招架之功,只是一個勁地上蹦下跳,左扭右晃,或伸了十個手爪四處亂抓亂舞,彷彿如此就可把這些可惡的階級敵人擊退一般。這自然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潘成龍就想,如果把燈開了,可能蚊蟲會顯得老實一些,便趕忙跑到門邊去拉開關線。只聽屋頂的燈泡叭一聲脆響,一道白光閃過,屋子裡依然黑暗如初。原來是燈泡不合時宜地炸了。潘成龍於是罵道,連這個該死的燈泡也來欺侮我,我真是虎落平川啊!
再後來潘成龍就開了電視。屋子裡雖然有了一些光亮,卻依然不影響蚊蟲們越發膨脹起來的食慾,它們發揮著嘴上最大的功能,在潘成龍身上風捲殘雲般猛啃猛螫猛饕猛餮著,那派頭完全是初戀的男孩好不容易逮住瞭如花似玉的女友,不咬白不咬,咬了也白咬。潘成龍無奈,爬到床上,想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這才發現床上就一個席夢思彈簧墊子,連床單都沒一張,更不用說被子了。潘成龍絕望了,心裡罵道,狗日的你們做得這麼絕,有朝一日你們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不將你們千刀萬剮!
第二天上午,當畢雲天幾個開啟水泥屋鐵門時,潘成龍彷彿被打扁了七寸的死蛇,蜷縮在席夢思床上一動也不動。程咬金望_眼畢雲天,意思是說,是不是壞了事?畢雲天不吱聲,他知道這個屋子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供潘成龍自殘之用,除非他用自己的頭去撞南牆,但家財萬貫妻妾成群的潘成龍似乎還不會這麼做。畢雲天走到席夢思床前,悠悠說道,潘老闆昨天過得還自在吧?我們可是時時刻刻記掛著你的。接著向後揮揮手,讓秦叔寶和尉遲恭把招待潘成龍的東西端上來,兩人於是將香腸火腿臘肉滷豆腐一應好吃的食品擺到席夢思前,那樣子好像給烈士上供品一般。還有一缽煲好的雞湯,熱氣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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