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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酒的女婿,蔡大美是越來越順眼趙甲第這女婿了,這小子會做人吶,聽說年輕人目前在省裡叫啥發改委的地方上班,蔡大美覺得以趙甲第的聰明老道,以後多半不比蔡槍混得差,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浙江衛視上瞅見女婿的面孔了,這得能給自己漲多大的面子啊,越想越開心的蔡大美藏好那瓶小半的茅臺,負手下樓離開房子,準備跟村民好好說說這一茬兒,嘿,那群沒世面的土包子還不跟聽天書一樣啊?二十年前,誰看自己都是看一條狗,肯遞煙的人細數起來,一隻手都需要扣掉四根手指頭,這會兒呢?蔡大美昂首挺胸走在小鎮石板路上,美滋滋哼著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女兒出息沒得說,蔡槍這大兒子也不耐,上次去鎮上辦事,都跟新來沒多久的縣委書記喝上酒握過手了,還不是看兒子的面?小兒子蔡衝嘛,也是塊讀書的好料,所以蔡大美每次看到一幢老房一扇老牆上那句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覺得真他媽有道理,現在家裡又多了個牛氣沖天的女婿,開心,真開心,加上蔡槍昨天說這些年不冷不熱的言芝發話了,熱手可以去上海,一出手就是每月三十萬,這錢倒是其次,關鍵是言芝終於肯正眼瞧自己這個當爸的了,蔡大美心裡最大的一根刺,也終於拔掉,要不村裡那群眼紅的人還時不時會在背後嘀嘀咕咕,說些再有錢也不被女兒蔡言芝當老子的廢話。用土話說,這就是一群井上看大水的人,就見不得別人家過得好,男的老三老四,吊不硬,只知道嘴硬,女的一個比一個“妾”,都是騷娘們。
蔡槍走到院子外頭,站在貼滿高階進口瓷磚的圍牆下,對洪雀說把蔡衝喊出來,有事情要說。洪雀見他臉色不悅,猜出八九,但不敢勸解,她本就不是強勢的女人,加上自身家庭只是小康,連孔雀女都名不副實,蔡槍雖說是農村出身,屬於鳳凰男,但這隻飛出雞窩的鳳凰男比起絕大多數城裡精英都要來得氣勢兇猛,從上海市委跳到浙江省委辦公廳後,實打實的鯉魚跳龍門,有貴人相助,以後不出意外還要繼續飛黃騰達,洪雀是打心眼喜歡並且崇拜這個男人,所以願意對他百依百順,把姿態擺得很低很低,從不去也不敢爭什麼,只是把蔡衝從房間喊出來後,和聲和氣道小衝,你哥有點不高興,你說話注意點,別跟他頂嘴,親兄弟,你哥說話重點,也是為你好。臉色泛白的蔡衝心虛嗯了一聲,到了院外,看到哥哥在那裡抽菸,蔡衝就知道這回死定了,走過去,蔡槍緩慢抽完一根菸,丟到腳下踩滅,一抬手,蔡衝馬上撇頭,怕吃不消這一記耳光,蔡槍一肚子苦水,收回手,很多話都從喉嚨咽回去,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道你要考不上覆旦或者浙大,學費家裡還會幫你出,但生活費自己掙去!我把話撂在這裡給你,回頭再跟爸媽打招呼,比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蔡衝面如死灰,低頭不語。沒任何煙癮,只是抽口煙的蔡槍摸出一根菸,深吸入肺,咳嗽了一下,輕輕嘆氣,清官難斷家務事。蔡衝抬起頭膽怯道對不起。
蔡槍心一軟,苦笑道:“做人做人,是要做事的,不是用嘴巴說,長點記性,別仗著家裡有點錢就誰都看不起了,等你出了縣鎮,就知道有錢的人太多了,要是不算你姐打拼下來的,就我們家這點小錢,真不算什麼,當時真應該把你送到杭州讀高中。”
蔡槍瞥了一眼弟弟,沉重道:“別以為你現在見到村裡老人主動遞煙就是很會做人了,至於在學校裡你說跟班上老師年級組長怎麼怎麼好的關係,不牢靠的,要是我明天就被紀委一擼到底,你看誰把你當回事,我們這個家,說到底還是你姐在撐著,你自己想一想,你姐對你印象如何?你是不是覺得奇怪,趙甲第這麼一號普通人怎麼就進了我們家的家門?那我問你,你說你是瞎子的可能性和你姐是睜眼瞎的可能性,誰的機率更大?你不是數學很好嗎?這麼簡單的題目,你給我說說看。”
蔡衝洩氣道:“我。”
蔡槍抽著煙緩緩道:“你要不服氣我攔不住你,但你別說話,一個人在山腳再喊得起勁,山腰和山頭上的人都懶得理會。你只需要看著趙甲第怎麼做人做事就是了,我舉個小例子,剛才趙甲第給我們爸送了瓶酒,我們省裡前幾號領導都不能常喝這樣的好酒,如果不是我無意間瞅見,可能爸一輩子都不知道喝過了這樣的好酒,你說趙甲第這麼做,就是你們高中物理上的無用功嗎?這才是做人。還記不記得你剛上高一那次,帶人圍毆了一個同年級被你說成很跳的一個學生,我用膝蓋想都知道你當時特得意,然後你逛街被他喊來一群讀職高的混子學生堵在路上,逼著你低頭認錯,你說你憋屈不憋屈?後來你再喊人,結果兩幫人聚眾鬥毆,如果不是我出面,你就得捲鋪蓋退學了,我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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