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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墳。就像今天,當大桌上吃完了午飯,蔡大美拉著趙甲第開小灶喝酒,趙甲第專門讓韓道德從ts小心帶來的一瓶60年陳釀茅臺,釣魚臺最高領導會晤的國宴也就這個規格了,趙三金都只坑蒙拐騙過來兩瓶,韓道德把酒送到千島湖鎮上拿酒的時候都是雙手捧著的,趙甲第沒在明面上和準岳父說這事兒,只管和蔡大美一杯接一杯,暴殄天物,趙甲第不停給蔡大美敬酒,這個很多時候在子女面前抬不起頭的老男人說,趙甲第聽,皮帶都把lv換成一條義大利手工定製的大叔湧起一股豪氣干雲,拍著趙甲第的肩膀,用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甲第啊,我是百分百很滿意你這個女婿,以後只要你對言芝好,你就是拿我當牛馬使喚,我蔡大美都不放半個屁。趙甲第趕緊說不能不能,蔡叔,咱們繼續喝酒,喝酒,難得有機會給您敬酒。蔡大美酒量原本不差,跟鄉長鎮長最低檔次也是跟村支書拼酒的時候勝多輸少,可今天卻是真七八分醉了,一來酒好,後勁足,二來這酒喝得舒坦,容易醉。隔壁是二樓客廳,蔡言芝和母親以及蔡槍“夫婦”一起看電視,主要是蔡言芝要和洪雀這個馬上要被蔡家明媒正娶的弟媳婦聯絡聯絡感情,這類過場子還是要過的,女王蔡雖然紮了麻花辮,可天然氣場還擺在那裡,洪雀明顯十分敬畏這個大姑,她的圈子離蔡言芝的圈子十萬八千里,可跟蔡槍處久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蔡槍一些事情也就不過分隱瞞,所以洪雀對以往只聞其名的蔡言芝,是相當敬畏,尊敬並且畏懼,前者佔三後者佔七,導致她回答問題,都像是學生回答老師,蔡槍相當無奈,但這事兒不好直接說,慢慢熬就是了,何況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每次見到姐姐跟老鼠見到貓一個德行。弟弟蔡衝也在場,昨天臨時請假從淳安中學趕回來的,結果當天沒能看到代溝不是一般深的姐姐,今天見面了,蔡言芝聽到這孩子請假後也沒給好臉色,這會兒校草只能縮在角落生悶氣,聽到隔壁老爸的大聲言語笑聲,渾身不自在,這個姓趙的外人,不帥不高不起眼,怎麼就能讓全家人都認可了?甚至連心目中至高萬歲的姐都有預設他身份的該死跡象了?身為堂堂校草一枚的蔡衝真想拿塊豆腐撞死,但撞死前一定要親手掐死那個姓趙的王八蛋。那邊,趙甲第終於被蔡大美放過,紅著一張臉進房間坐在蔡言芝身邊,她遞給趙甲第一杯涼水,是從村尾一口有些年數歲月的小古井中汲水,一口就能涼透心扉,趙甲第撥出一口氣,愜意,這味兒能喝出人情味來,看到趙甲第的作態,蔡衝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蔡母笑著說道:“甲第,吃水果,楊梅和桃子都是村裡人送的,可能沒城裡賣的好吃。”
趙甲第笑容燦爛道:“阿姨,保證比賣的好吃,我能一口氣吃上兩三斤。”
蔡母樂了,剛拿起一顆桃子,仔細多瞧了兩眼,生怕沒洗乾淨,端起整個盤子,起身道:“這桃子我再去洗洗,要不會吃壞肚子。”
蔡言芝立即打趣道:“媽,不用了,這傢伙吃水果從來不洗,楊梅草莓蘋果,什麼都不洗,懶得要死,而且也沒見他吃壞過一次肚子。”
趙甲第皮厚,點頭附和。
蔡母溫搖頭婉笑道:“這可不行,我們鄉下的東西糙,洗一下不耽誤時間,身體要緊。”
一瞬間,趙甲第就紅了眼睛。
幾乎同時,本已給人堅毅印象的臉龐竟然滿是淚水。
所有人都愣了。
小屁孩蔡衝嘟囔了一句神經病啊。
蔡槍剛要阻止,已經來不及,蔡言芝瞪了一眼這個口無遮攔的孩子,眼神比井水更冰涼,洪雀好不容易透過一場溫馨談話積攢出來的丁點兒勇氣立即崩塌得不剩半點,這個大姑,太霸道了!蔡槍一陣冒冷汗,卻不敢多說半句話。
還是趙甲第來圓場,抹了把臉,擠出笑臉道:“阿姨,不好意思,酒喝多了,胃有點疼,抱歉抱歉。”
蔡母知道他言不由衷,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道:“這要怪你叔,喝酒也沒個分寸,我洗完桃子就說他去,甲第,下次他再拉你喝酒,你千萬少喝點,都是自家人了,不講究面子。”
趙甲第點頭道:“記下了。”
蔡母拉著無意間闖禍的小兒子走出房間,蔡槍夫婦也找了個出門散步的藉口離開。
趙甲第痴痴望著那盆楊梅,小時候體弱多病,但貪嘴,那位趙家老佛爺,一天中的頭等大事幾乎就是盯著最心疼的小八兩,剝荔枝,一顆一顆,切西瓜,一片一片,連瓜子都一粒一粒嗑好,加上一些碎嘴的零食糖果,規定小八兩每天能吃多少,具體細緻到多少顆草莓多少瓣桔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