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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狂瀾於即倒?
扶大廈之將傾?
還是近乎單槍匹馬悍然破局?
老佛爺沒有說透。或許是怕給最寵溺的孫子太多不必要的壓力。或許是壓根沒有這個想法。
趙甲第坐在涼亭,一坐就是好幾個鐘頭,幾近凌晨1點,失眠的趙硯哥溜出來,看到趙甲第還在,就跑過來一起發呆,似乎唯有在哥身邊,才能安心。趙甲第把墊子讓給了他,而他只是咧嘴笑了笑,沒拒絕,當然,沒忘記從客廳摸來一包煙給趙甲第。兄弟倆坐了一會兒,趙甲第問他餓了沒,趙硯哥點頭,趙甲第起身去主樓廚房,沒興師動眾,只是煮了三碗加荷包蛋的泡麵,把韓道德喊上山頂,一起埋頭解決掉,韓道德一吃完就撤,他明天一大早還要開車載著大少爺返回北京,得養足精神,這位大叔沒有住宅子客房,也沒有去工業區酒店訂房間,就在車裡狹小空間窩著,他覺得很舒服。趙硯哥吃滿了泡麵,抹嘴,心滿意足,當年兒童時候的他去北京金海總部,在趙三金辦公室啃了一個星期的泡麵,可沒這滋味。
趙甲第把他送到房間門口,讓他早點睡,睡不著就看點書,理由是流氓也要與時俱進,肚裡有文化,家裡有錢讀書是可以不用功,也不擔心以後沒錢花天酒地,但這不算什麼,屁大的富家子弟都做得到,但做別人做不到的,才是真的牛b,這就叫不走尋常路,美眉都好這一口。趙硯哥對這一套教育是打心底樂於接受的,比他媽那一套板著臉語重心長遠遠來得有用。
趙硯哥進門前,轉身厚著臉皮要了幾根菸,然後仰著腦袋,因為這位遠近聞名的小混世魔王發育極佳,個子躥得很快,所以傾斜角度不大,認真問道:“哥,我啥時候才能跟你一樣?”
趙甲第啞然失笑道:“一樣什麼?”
趙硯哥沉聲道:“一樣天塌下都不怕!”
趙甲第笑了,摸了摸這個虎頭虎腦的弟弟,道:“以後你媽肯定會跟你說一句話,你記清楚了,每逢大事有靜氣。我教你的是就算你做不到,也要假裝做得到。等到習慣成自然,城府也就出來了。”
小學還沒畢業的趙硯哥張大眼睛,就跟被世外高人丟了本聽上去牛叉至極的秘笈卻是本無字天書的蛋疼娃,問道:“靜氣?哥,這是啥東東?”
趙甲第被逗樂,給了一板慄,“去查字典,或者問小八百。”
趙硯哥摸了摸腦袋,火速進房間上網去查資料了。趙甲第在書房呆了一會兒,撕下書桌上《灰色帝國的崩塌》的下冊尾頁,將口袋裡那張黃芳菲寫下的名單放在一起,來到涼亭,躺在長椅上,沒了童養媳姐姐的大腿,有些不愜意不舒服,但太多習慣,總是需要慢慢修改的,不管情願與否。趙甲第閉著眼睛,卻睡不著,這已經是第二天要通宵,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睡不著了?趙甲第猛然坐起,看到黃鳳圖老爺子那張古井不波的滄桑臉龐,輕輕點頭,有些赧顏。老爺子沒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千年不變的裝束,始終不變的站姿,在趙家大宅默默無聞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竟然主動遞給趙甲第一根菸,他自己並沒有抽菸,而是緩緩說道:“你這會兒挺像趙鑫,當年遇到大事,一些看上去明明過不去的坎,他就是喜歡單獨待著,也不抽菸,也不喝酒,沒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哪怕過命的兄弟齊武夫都不願意去打擾。回想起來,一眨眼功夫,趙鑫就由黑道上無法無天的趙閻王變成了做生意賺錢的趙太祖。”
今天黃鳳圖老爺子的健談讓趙甲第十分倉促,這顯然要比躺著沒特殊枕頭更不習慣。因為老爺子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就跟奶奶對待他之外所有遠近親疏的詞鋒刻薄不相上下。
看到趙甲第的茫然,老人呵呵一笑,終於還是坐下,依然保留當代碩果僅存武者的嚴謹刻板,而趙甲第也順勢抽起煙,煙是他送給老爺子的,浙江那邊出產的利群香菸,菸草不好不壞價錢不上不下的那一種,稀拉平常。
“最近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的表現過關了,於是我這才出來跟你說這些東西。”
閱盡人事的老人語氣平靜道:“我看過很多人很多事,也聽過很多話很多道理,但一上年紀,大多都忘了,只不過有句話倒是沒敢忘,是當年拜師學藝準備出去闖的時候師傅說的,順境能夠看一個人的先天品性,逆境能夠看一個人的後天品行。品性,品行,一字之差,卻懸殊千里,哪個更重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趙山虎喜歡你這個孫子,除了你是他的孫子,還因為你像他,是個好人,有著很多老一輩人的品性,我這個老頭器重的,跟趙山虎不一樣,是你的品行,當年,親眼見到廢舊